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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要踩到就好了啊.」她淡淡一句。

他倏地咬牙。「汪喜樂!」

「幹麼?當你的老婆就一定要身兼女傭嗎?」她施施然起身。「你又不是沒錢,請個傭人來幫忙會怎樣?你都可以請看護照顧你爸了,為什麼不能請人來打掃家裡?」

「你--」他氣得說不出話。

「怎樣?難道我說錯了嗎?」她繼續挑釁。「我敢打賭,如果你今天娶的是方薇薇,你一定捨不得她做家事對吧?為什麼我就非得要做不可?」

「你為什麼……要這樣跟薇薇比?」他忿惱地瞪她。當初他決定娶她,就因為她跟薇薇是截然不同的女人,薇薇嬌縱,她體貼,薇薇勢利,她善良--難道他錯了嗎?

「為什麼不能比?我是你老婆!為什麼你能給方薇薇的,不能給我?昨天也是一樣,你知道我在摩天輪下等了你多久嗎?你以前會讓方薇薇那樣等你嗎?隻有她能遲到,你絕不會遲到,對吧?」她嗓音愈拉愈高,像針一樣,鑽痛他耳膜。

「昨天失約是我不對,我願意向你道歉。」他試著緩和語氣。「但你也不用這麼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她尖銳地打斷他,眼眸閃爍著他看不懂的光芒。「對,我是不可理喻,我也要耍任性,那你會怎麼樣?你會忍我嗎?會寵我嗎?」

「我--」徐世展震住,動搖了。

如果她變得像薇薇一樣,總是無理取鬧,他的確沒自信與她日以繼夜地相處。

「你不會吧?」她彷彿看透他內心的想法,嘲諷地冷哼。「你根本就不可能像對方薇薇一樣對我,不可能對我那麼百般忍耐。」

「對,我不會!」他失控地嘶吼,怒火在胸口熊熊灼燒。他為什麼要忍?為何要寵?他早就對自己立誓,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傻傻地掏心掏肺去愛一個女人。

「如果你是要求我對你無條件地讓步,對不起,我辦不到!」她驀地刷白臉,別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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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敢看我?」他瞇起眼。「你說話啊!喜樂。」

「我累了。」她漠然低語,仍是垂斂眸,不肯看他陰鬱冷冽的眼神。「我不想再每天想盡辦法討好你,不想每天都要到醫院照顧你爸,不想為你們忙得團團轉,這種婚姻生活,真的好累。」

她說累了?他冷笑。「我一開始就警告過你,結婚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別拿童話故事裡王子公主的結局套進來。」

「算我笨,可以嗎?」她自嘲地抿唇。「我還以為我這麼做可以讓你感激我,撈點好處。」

撈點好處?他驚駭地倒抽口氣。

她的意思是,以前對他那些溫柔貼心的舉動並非出自純粹的關愛,而是精心設計的演出嗎?

「你一直……在騙我嗎?喜樂。」他顫聲問,嗓音不自覺地沙啞。

她沒立刻回答,沉默許久,深吸一口氣。「你給我錢吧!給我錢,我就答應跟你離婚。」

「你說什麼?」他全身震顫。

「你沒聽懂嗎?我想要錢。」她依然不看他,嗓音似乎顫唞著,但他認為自己聽錯了。

「原來你媽說的是真的……你嫁給我,真的是為了我的錢。」他好失望。

「不然呢?你以為我為什麼嫁給一個還愛著別的女人的男人?」她說話的聲音,輕細如羽毛,落進他心坎,卻像最重的隕石,燒融一個大洞。

他空洞地呆在原地,心的世界下起雪,蒼白的、冰冷的雪,飄零著對他無聲的嘲笑。

他看錯她了,她不是他以為的那個純真可愛的天命,她其實也是個懂得算計的小惡魔,或許所有的女人都是惡魔,利用著為她們動心的男從。

薇薇是這樣,她也是,都一樣,沒什麼分別。

是他太蠢,才會輕易上了她的當,才會一次又一次地為她虛偽的演出而感動……

「說實話,你很想跟我離婚,對吧?」她終於轉過頭看他,朝他送去一抹飄忽的微笑。「給我錢,我答應你。」雪白的掌心在徐世展眼前攤開,刺痛他的眼。

他狠狠瞪著,既忿惱又絕望,鄙夷她,更鄙夷自己,說不清的滋味在胸口縈繞,他嘗著,幾乎發狂--

「好,我給你錢,我們離婚!」

第九章

當天晚上,徐世展睡在客房,隔天,他便暫住進飯店,將公寓讓給喜樂處理搬家事宜,幾天後,兩人約在律師事務所辦離婚。

這天,喜樂很早就起床了。

事實上,她幾乎一夜沒睡,浮腫的眼皮得仔細地刷勻粉底,才勉強能蓋去疲倦。

她沒吃早餐,在屋子裡緩緩踱步,做最後一遍梭巡,偶爾翻弄一些值得紀念的小東西。

除了自身衣物,她什麼也沒帶走,包括徐世展送她的珠寶飾品。但當她來到廚房,看到玻璃櫃裡的夫妻對杯,她猶豫了,手指流連地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