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嗎?”
你願意相信我嗎?
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你能否一直相信我?
似乎曾經有人也這樣問過我一個類似的問題。我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呢?後來又發生了怎樣的事情呢?
我不願繼續想下去,揉揉腦袋,幹笑一聲,“我……剛剛吃飽,大腦供血不足,你突然問我這麼深奧的問題,我……我得好好想想。”我邊說邊站起身,慢慢朝園外走去。身後一片沉寂,沒有人攔住我。
傍晚的三河鎮有一種寧靜的美,仿佛一位溫柔善良的母親,敞開她溫暖的懷抱,隨時迎接遠方疲憊歸來的遊子。晚風中彌漫著歸家的美好氣息,讓人有種落淚的衝動。
不是不想相信徐子炎,而是,就算我相信了他,又能怎樣呢?
忘記與不曾發生,本來就是近似約等於的關係。那些悲歡離合的共同經曆是他愛上我的基礎,沒有了那些記憶的我,對於他來說,其實就是個陌生人,一切都要從頭開始,不同的經曆,不同的環境,愛情還會一如往昔嗎?
他會不會覺得我和原來不一樣,他說的事情我聽不懂,我喜歡的東西他不感興趣,兩個人再沒有了共同語言而漸漸變得乏味?畢竟,在他口中的那個我,似乎曾經也是江湖上的風雲人物,是個可以和他並肩戰鬥、同樣強勢而滿身光芒的女子,那樣的女人,真的是我嗎?
一個人的性格不會輕易改變,但心智與世界觀卻是隨著閱曆的不同而隨時變化。而後者才是個人魅力的真正體現,徐子炎當初會喜歡我,大概也是因為那時的我很有魅力吧,盡管我想不出那時的我會是什麼樣子。
等他了解真正的我以後,會不會因為過於失望而不再愛我?
我變得比以為自己是別人的替身時還要煩惱恐慌。
我最終還是沒有答應小舒的提親,過了中秋,小舒獨自一人奔赴富陽,走馬上任。
我依舊登台演戲,出入皇宮大內與臨安城的各家豪門權貴。徐子炎依舊雷打不動的每天看我演出,不管我在哪裏。我知道,他是在等我的答案。
我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冷酷與自私。
現代人對愛情總有一種投機的心理,認為付出的越多,將來受到的傷害就可能更多。所以寧願用厚厚的殼將自己裹住,看著別人如何為自己忙碌、犧牲,還美其名曰,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像我這樣本身就受過一次傷害的人,就更加不敢再輕易的去相信愛情。
隻是,愛情本身就像是一場賭博,押錯了最多就是輸掉這一局,可若是不敢下注,錯過的也許就是一生的幸福。
賭,還是不賭,這TM還真是個問題!
“你是如何肯定我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就憑長相?”我問徐子炎。
“是你的眼神。”徐子炎揚起淡淡的笑容,卻如春風拂過大地,“一個人的外貌也許會因各種原因而有所變化,然而看人的眼神卻不會變。所以,當我在祁王府第一次見到你,就認出了你。”
好抽象的眼神論哦!貌似以前曾經聽過的說,不過他的回答雖然很匪夷,卻讓人相當的受用,以致無暇去想這種可能性是多麼的不靠譜。
很久以後,當我偶然再次舊事重提時,他才總算跟我說了實話,其實他能認出我的真正原因是玄天鐲。當年甄洛離開時,曾說找到玄天鐲就能找到我,然而到了最後時刻,她卻改變決定,將玄天鐲留給了徐子炎,大概她的內心深處還是不希望徐子炎真的能夠找到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