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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了又穿

作者:迷霧之海

我穿了

“啪!啪!啪!”幾粒石子流星般射入還結著薄冰的溪水中,強勁的力道頓時激起陣陣冰霧,破碎的冰渣同水花一起四下飛濺。一個虎頭虎腦、年齡約莫十一二歲的黑臉少年完全不顧溪水的刺骨冰冷,樂嗬嗬地跑進水中,彎腰捧起幾條肥大的魚兒,高高舉過頭頂,朝著岸邊興奮得喊道:"雲姐姐,又打中了,又打中了!”

我點點頭,從溪邊的一棵楊樹上跳了下來,黑臉少年將魚兒放進魚簍裏,一溜小跑跑到我麵前,興奮道:“雲姐姐,今天打了這麼多魚,咱們能好好美餐一頓了!”

我微笑不語,將一隻手伸到他麵前,攤開。黑臉少年大喜道:“鳥蛋!”小黑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雞蛋這種奢侈品平時是吃不到的,鳥蛋雖然個頭小了點,但勝在營養豐富,滋味鮮美,是小黑平時的最愛。

小黑拿著戰利品喜滋滋的到一邊去生火烤製。我則慢慢踱到溪邊,蹲下`身來,伸手捧起一彎溪水。閃爍不定的水暈中,映出一張清秀可人的麵孔。倒影中的我看起來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白皙的膚色,英挺的鼻子,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兩道劍眉。雖然整個麵部線條,少了幾分女子的柔媚,多了幾分俊朗之氣。但也好在是這樣,我扮起男裝來,倒也惟妙惟肖,不是經驗豐富的老江湖,還真不大看得出來。

我手指一鬆,流水順著指縫兒爭先恐後的奔向大地母親的懷抱,和它的兄弟姐妹們一起快樂地流向遠方。一陣陣烤魚的香味飄進我的鼻孔,“雲姐姐,魚烤好了!”小黑遠遠的衝我喊道。

“來了。”我站起身,走到小黑身邊,兩個人開始大快朵頤。

“雲姐姐,咱們一會兒回去,還跟大夥兒一塊用飯嗎?”小黑拍著溜圓的肚子,問我。

“吃,為什麼不吃,那是咱們應得的。再說你要不吃,咱們出來打牙祭的事不就露陷了嗎?你想讓劉班主罵嗎?”

一說到劉班主,小黑的臉上現出畏懼的神色。劉班主是我所在的雜戲班子—劉家班的大當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據說,在一個冰天雪地,大雪紛飛的日子,劉家班的人在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野山坡上發現了我,當時的我已經凍僵了,劉班主見我還有一口氣,一時起了憐憫之心,將我救下。我醒過來之後,求他將我留下。劉班主見我還有幾分本事,便勉強同意。從此我便在劉家班裏跑跑龍套,演演翻筋鬥,疊羅漢之類的簡單戲耍,——不過是以男裝的麵目。

說實話,雜戲班子的生活很清苦,走南闖北,風餐露宿,工錢更是少得可憐。而我之所以願意留在這裏的原因主要是——我失憶了,除了我是“穿”過來的之外,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不過記得也沒用,我在現代姓甚名誰,家住哪裏,做何職業等等,對我如今的生活沒有任何實際幫助。與其一個人在江湖上漂泊,不如先依托某個信得過的集體,來得穩妥。而且戲班裏天天接觸三教九流的人,信息流通特別快,也有助於我盡快熟悉這個時代。

順便交代一下曆史背景問題,我目前所處的時代,正是金國與南宋對峙的時期。換句話說,我來到的並非是一個陌生的空間,而是回到了真實的古代。

如今的天下不能說太平,但也很長時間沒有爆發過大規模的戰爭。不過形勢也不容樂觀,金國的政治已經逐漸衰弱,北方的蒙古人正在迅速崛起,戰爭的到來是遲早的事。

不過普通老百姓對這些國家大事是不太關心的。婚喪嫁娶,聽書看戲,該幹嘛還幹嘛。我也是一樣,即沒有改變曆史的心,更沒那個力,安安穩穩過自己的日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