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茹娜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敏[gǎn]的眼淚狂?
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臉上帶著些許淚痕,阿茹娜漸漸睡去。中途井兒來叫起用膳都被打發了,隻是一個人蒙著被子不管白天黑夜的睡覺。
晚上皇上回來第一件事情便是去看阿茹娜。甫一進門便看見四阿哥站在門邊,一臉擔心憂慮的表情,像是等候已久,客廳裏兩個女兒更是慌亂的來回走動,嘴裏不停的念叨著:“怎麼辦?怎麼辦?”一抬眼看見他進門馬上飛撲過去抱住了他的腿。
微微皺眉,皇上開口問道:“怎麼了?”說話間看向四阿哥詢問道。
“回皇阿瑪,額娘已經睡了一天,不肯醒也不肯吃東西。”四阿哥無不擔憂的說。
一聽見胤禛的回話,皇上微皺著的眉頭擰了起來,臉上擔憂的表情清晰可見,全然沒有了平日的沉穩樣。
“怎麼回事?”皇上一邊詢問四阿哥一邊拉開兩個女兒,快步往裏屋去。
“兒臣也並不知道。”說著四阿哥跟便跟著皇上一起進裏屋去了。
進門果見帳子拉的嚴嚴實實的,不由得擔心了起來,生怕是身子不好。兩步走到床前拉開帳簾,未見她人卻見一個鼓鼓囊囊的被子。她居然把整個人蒙了起來!
“額娘!額娘!”小女兒趴在床前大聲的喚著,半天卻沒人回應。
“胤禛,你們先出去!”皇上沉聲吩咐著。
“是!”四阿哥說著就呆了兩個丫頭一起出門去了,臨走還回頭看了看床上那裹著的被子。
皇上有些緊張的伸手去拉了拉被子,卻沒有拉動,心裏頓時就明白了。
“唉!”長歎一聲幽幽地坐在床邊,伸手使勁拉開被子,露出了阿茹娜的小腦袋。
他伸手將阿茹娜散落在臉旁的發絲輕輕理好,伸手輕柔的撫著她的眉眼,怕一不小心驚醒了她似的。
“朕不論你是否醒著,是否聽得見,朕隻想跟你說一句,朕對你從來沒有變過,也永遠不會變。”說完在俯身在她額上輕輕一吻,愛憐地抱了緊了她和衣躺在她身邊。
看著懷中的人羽睫輕顫,心中感慨萬千。她是阿茹娜呀,是他小心捧在心尖的人,怎麼會不愛她呢?隻是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並沒有表麵上看上去那麼簡單。若不是害怕她受到傷害,這些日子又何必跟那個齊染親近,又怎麼可能讓她受?殊不知她的每一份疼痛他亦跟著受傷,又有誰會在自己的心上捅刀而不覺得痛的?
阿茹娜早就醒了,隻是不想睜眼。既然他這麼說就肯定是發生了什麼讓他不得已這麼做的事情。隻是她明白是一回事,心裏難受卻是另外一回事。
感受到了她哀傷的氣息,皇上輕語:“朕是不得已而為之,你傷心朕也會心疼。”伸出一隻手撫上阿茹娜的臉,如果可以他真的不願做這個皇帝。
經過那天皇上非正式的解釋,阿茹娜心中算是勉強好過了些。皇上的回鑾之期已經定下了。但卻在走之前忽然查了江寧不少的官員,這倒是出人意料。上至從二品的江蘇布政使司下至七品的縣令總共辦了十來人,其中就有都轉鹽運使司齊大人。據查,一眾官員貪汙受賄、結黨營私、欺上瞞下,罪情實在惡劣。皇上龍顏大怒,當下將罪行較重的判了死刑,餘者或發配或充軍或入獄,一應家屬也未能幸免。
“皇上,齊小姐求見。”梁九功進來說。
“不見!”皇上毫不猶豫的說。
阿茹娜聽了略略轉了頭看了皇上一眼,自案發,齊染就一直在行宮外求見皇上,皇上卻一直拒而不見,而且態度十分的堅決,言辭之間似乎很有些嫌惡的意味。
“皇上,她說您要是不肯見她就長跪不起。”梁九功將齊染的話轉述給皇上。
“梁九功,你這大總管若是不會當朕就換個人!”皇上眼一沉,厲聲說道。
“奴才知罪!奴才知罪!”梁九功聽皇上的聲音陡然一變,頓時冷汗涔涔,連忙躬腰請罪退出了門。
梁九功前腳出門,阿茹娜上前一步道:“還是見見吧!”她很明白齊染的心情,當初鼇拜被擒的時候她也曾跪在乾清宮門外求見皇上,知道那種無能為力的心情是什麼樣的。
“朕沒有將她一並下獄已是格外開恩,居然還這麼不知死活!她愛跪到幾時是幾時。”皇上冷聲說道。
“我隻是同情她。”知道可能說錯了話,阿茹娜小聲言道。
皇上這才仔細的打量了阿茹娜,見她神情有些黯然,心下一轉便知必然是想起了鼇拜,於是好言道:“你們是不同的,她根本不值得你同情!”
這麼狠厲的語氣,令阿茹娜都愣了,心知齊染的事情定然沒有那麼簡單,於是也不再多言了。
直到禦駕回鑾,阿茹娜才知道齊染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原來皇上竟然將齊染送入了青樓,換言之就是將她打入了賤籍,一輩子隻能為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