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左看看右看看,眨眨眼,抽抽鼻翼,癟癟嘴,嘀咕著:“我看都還過得去啊。不就是男人麼?隨便挑一個與你一起雙修就是了。”反正都是與人做夫妻嘛,在床上哪個男人不都一樣。
西鸞嗤地一笑:“你老人家還真的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當我西鸞是挑什麼?我是在挑我這一世要雙修的夫君噎,又不是挑個看大門倒夜香的。挑得好了,說不定雙修起來我的勁頭更加高昂,雙修的成效更加顯著,再一次榮登仙界指日可待。而你,”她用指尖點著女子的腦門:“也可以盡快地完成月老給你的任務,早些交差,正名之後安心做你的紅娘。”
女子也隱隱有了些怒火,一把拍開西鸞的手指:“凡人你都看不上。幹脆,我們挑個妖怪充數得了。”
西鸞疑惑:“哪裏有妖怪?”
女子指著不遠處抱著一盆牡丹花急急忙忙走過的男子:“那人身上有妖氣。”
西鸞仔細瞧了瞧。那男子一身洗得發白的長衫,帶著書生巾,麵色白皙,眉目端秀,渾身書卷氣卻抱著一盆牡丹花,走得跌跌撞撞。她倏地嗤笑一聲:“百無一用是書生,抱著一盆花草就腳步漂浮,真正弱得很。你說的妖氣應該不是那個書生,而是他手中的那盆青龍臥墨池的牡丹花。據我所知,牡丹花化形都是為女子。你覺得我會與女子一起雙修麼?嘖嘖,我可沒那喜好。或者,紅線小仙你天生喜愛女子些?”
紅線啊地大叫:“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可是神仙,怎麼會有七情六欲!”叫罷,又指著對方:“你挑來挑去,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看你純粹就是不想雙修成仙!”
西鸞哈哈地大笑:“你這才知曉?我還以為已經是仙界仙所共知的事情了。”紅線氣悶,甩了甩發髻,索性不搭理她。西鸞自己訕笑了幾聲,最後吊著手臂,懶洋洋地將整條街道掃視一遍,笑問:“紅線,你說為何每次都是我這般命苦,被遣下凡來曆劫呢?是不是我在未知的情況下得罪了靈寶天尊?”
紅線理所當然地說:“難道不是因為天界就你最清閑麼?”
西鸞一愣:“誰說的?”
“天界眾多上仙,昆侖山上的散仙,還有西天佛祖們閑聊喝茶地時候都說西鸞小仙最最逍遙。”
西鸞大叫:“他們胡扯!”
紅線好心糾正:“神仙是不說謊的。”
西鸞對著她耳朵大叫:“他們胡言亂語,無事生非,睚眥必報……”
“佛祖也不說謊的。”
“他們牙疼沒事拿我消遣,看我竄上跳下有樂子。”
“可,”紅線捂住自己的耳朵,委屈地道:“本小仙也覺得你的確是東西南北各天界最清閑的神仙啊!”
西鸞臉色氣得通紅,‘嘭’地一聲,將紅線小仙打回了原型——一根光華流轉地紅繩子!丟棄在了空曠的屋頂上,好不淒涼。
□□□□□□□□□□□□□□□□□□□□①①
煙嫋樓的屋頂無緣無故破了一個大洞,並沒有引起街道下麵行人太多的恐慌。所以,某個女子得以全身而退的,從灰塵彌漫中悄無聲息地飄往河邊某個小茶攤,點上了一杯粗茶,要了一碟醃製地辣椒蘿卜,咯吱咯吱地吃了起來。視線依然在眾多行人的身上飄來飄去,偶爾歎息偶爾癟嘴,那眉根越鎖越高。
中午的日頭毒辣,茶攤中納涼喝茶的人逐漸多了,老板忙活得腳不沾地,看著女子那碟辣椒蘿卜已經吃完了也不敢趕人。桌子對麵的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了新的,最後落座的居然是一青衣道士。三股細鞭纏成錐髻,劍眉如雲,眸色幽深,唇色淺淡,與人對視中帶著股淩厲之氣,一看就是道行精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