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著白教。我們與白教可謂當真無半些關係。他說,即便是我娶了你,你也是醫家之女,我一生順意,也不會在你這裏受半點挫折。”
“可清靈兒不一樣。他說,如若我娶了她,江湖中的辱罵聲潮必然不息。他說,一切都是為了我。”
“你說,教我如何恨他?我隻恨我自己。恨我為什麼這麼無能。”
我動了動身子,最後還是沒有出去,我隔著簾子,看著他模糊的背影。卻安慰不了半句。
“我今早看見許多江湖人往白教方向而去。他或許已經開始行動了。而我,阻止不了,既然阻止不了,也許最好的辦法就是離得遠遠的。”
“你曾說我們兩不相欠。其實你錯了。一直就是我欠你的。”
“清靈兒也曾說,若有機會,希望當麵謝過你。可都不會實現了。”
聽他說著這些,我內心的不安躍躍躁動著。我最後還是忍不住掀過簾子,問他:“你怎麼了?”
我問他:“難道你以為所有都是你的錯?”
白英招轉過頭來問我:“不是這樣麼?”
他轉頭過來,我才看清楚,此時的他滿臉淚水,眼裏的悔恨就像是決堤的江流。
我斷然的否認說:“不是這樣。”
“如果白行止能用包容你的心同樣去接受清靈兒,一切都不會發生。縱使你軟弱無能,可若是他害死了清靈兒,你為何反而懼怕麵對他。該心生不安的是他,該內疚該悔恨的也是他。”
白英招默然的搖頭,淚水模糊點臉龐,他想極力否認著我的話。
一切都是他的錯。
“你為什麼要替他否認他的罪過呢。僅僅因為他對你的好是你今生無法報答,所以你不敢也不願意恨他麼。”
“不。”
“不什麼?”
“即使你全說對了,可一切都回不去了。”
“那你往後怎麼辦呢。”
“如果我以前有多一些勇氣和清靈兒一去不回。也許我會想繼續那個諾言。”
“白英招?”
用衣袖擦過臉上的淚水,他將我推回車內,鞭子揚起落下,馬車又繼續前行,車輪壓過地麵發出的噪音,讓我聽他的聲音有些不真切。
“我今天也看見他了。他有些憔悴,眼角的疲憊讓他顯得蒼老。我印象裏的二哥一直是那麼溫柔的人,卻是他親手扼殺了我的幸福。可見他那樣,我恨不了他。同樣也麵對不了他。”
“我若是原諒他,便是辜負了清靈兒。黃土之下,她會怎麼恨我呢?”
“也許晉先說得對,這些是非恩怨並不是我能插足,若早一些明白這個道理。我也不至於落得現在這樣。清靈兒早就勸我離開,我不聽,我以為為了我,二哥能接受我們。我太自信了。自信得到現在才看清楚,原來除了我,他可以那麼冷酷的對待所有人。也包括你,阮南泠。”
“如果最後我還做些什麼彌補的話,也許就是送你離開。”
馬蹄聲踏碎了沉默。
那場對話過後,我不知道過了多久,但當我再回到困靈穀時,卻又恍如隔世的錯覺。
曾經那些熟悉的物品,突然變得陌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