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是準確的地址,可按照她提供的大致方向,費格銘與同行的朋友找起來還是容易得多。

費格銘開的車上,隻有葉婉婷及與他在同一俱樂部練散打和CS的三個夥伴。沈陌陽帶的人遙遙跟在後麵,全停在幾百米之外的距離。

裝扮成葉婉婷模樣的男人先下車,扔下裝滿鈔票的大包。可綁匪並未上來取,反而逼向那個“葉婉婷”。

他幾招製服最先迎上來的匪徒,其餘的人見此狀況從各個角落裏衝出,一擁而上。

沒有月光的黑暗,雙方就在倉庫前的平地上混戰起來。

費格銘早已經提前繞到倉庫另一側,撬開封住窗口的木板,敲碎玻璃,爬進黝黑的庫房裏。倉庫裏竟然沒有看守的人。

謝天謝地,這裏麵並沒有他想象中的慘烈場麵。“周婉晴”隻是被綁在鐵梯下,全身上下的衣服都很整齊,連精神看起來都還好,似乎僅有一點害怕,並沒有受過太大刺激的跡象。

難道竟會如此順利?費格銘忽然覺得心髒狂跳起來。他將口袋中的手電筒照上她的臉——那是一個不認識的女人。

前麵的打鬥聲還未停止,費格銘飛跑回到藏車的地方。

早已不見葉婉婷的影子,隻聞到一股刺鼻的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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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周婉晴的聲音,似乎從雲中飄渺而來。

她想回答,卻張不開口。

葉婉婷動不了,她躺平在一塊硬硬的床板上,隻能聽周婉晴在不停的講話。

周婉晴好像魔怔一般,不間斷的講。

“我才知道,其實他們想要抓的,根本就不是我,而是你。即使沒有我,他們也早晚都會找到你的頭上。”

“他們想要的,不隻是錢,還有齊氏與銀資,還有齊格勒與費格銘的命。”

她的聲音輕得好似夢囈。

“齊格勒他不喜歡我,從來就沒有一點點的喜歡。我和他在一起的這幾年,他甚至沒有碰過我一根指頭。”

“最多隻是他喝多了點酒的時候,才會在燈光下看我……也隻有那時,他看我的眼神會有一點迷離……”

“他可能是懷疑著我,想把我放到他自己眼前,確保你們的安全——其實他懷疑得沒有錯啊……”

“你送費格銘的香珠,就是被我調換的,那是費柯他逼我的!我給你說的事情是真的,隻是時間都要再提前三個月。”

周婉晴停了一會兒,輕笑。

“我猜得到他愛的那個人是你。我偷偷進過他的書房,他桌子上放著一本看得卷了邊的書,那裏麵有一張窄窄的照片做成的書簽。那張照片上,是一個女人的背影。”

“就算拍照得有多不清晰,我還是能認得出來,那個人,就是你。”

她終於住了口。

窒息的靜,隻有片刻。周婉晴卻突然哭了出來:“我活著,竟然沒有一點用處,隻能一次次拖累你們……姐,你不要怪我啊……我也知道該恨我自己!”

“……恨我也沒有關係……反正過了今天,一切都會結束……”

“天悶得難受,要下大雨了……他結婚?嗬嗬,看他結得成結不成……”

周婉晴咕噥著,也躺下來,依偎在葉婉婷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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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比墨更黑。

雲層在慢慢加厚,遮擋住星月原本就僅有的那一點可憐而冰冷的光澤。山路兩側,高大喬木的身影晦暗模糊。

低矮的灌木叢,如同怪獸一般,正蹲伏於地,隻等著獵物到來,就張開血盆大口,齜起獠牙,將其囫圇吞吃入腹。

灰色的車子,在暗夜中疾馳,盤山而上。閃亮的大燈,飛速掃過坑挖不平的路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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