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滅自己最刁蠻的妹妹的威風,她平時千恩萬寵無法無天,連自己做太子的也要忌憚三分,前不久還生生惹到他,不給她點顏色她是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男寵?可笑!
周圍的觀眾已經全部興奮起來,這種興奮實在是可怕,不像是看見自己的同類互相廝殺,而是某種獸類在嬉戲。
在他們眼裏,奴隸根本不算人。
阿碧像是失去理智般亂砍,但是卻沒有一招致命。啞奴跑的倉皇失措,但是步履卻相當精準。
……精疲力竭的幾乎要出現幻覺,啞奴的腦裏模模糊糊晃過一個畫麵,戰場,硝煙,戰馬,殺戮……
窮追不舍,一刀致命,叱吒風雲,眾生之上,萬人之中奪下敵軍將領首級……
那是誰?
在一片喧嘩和燥熱中心卻一點點冰涼,昔若不知不覺已汗濕背脊,悄然拽緊衣角,像是被人扼住了脖頸,胸口有些發悶。
他們太過開心,開心的讓她極為不安。這太陽太明媚,明媚的讓她有些眩暈。
奇怪的恐懼在心底滋生,忽然有些不忍看這眼前的一幕,她無法改變的局麵,她無法挽救的人,百般糾結的心情,血腥的場麵就這樣活生生的上演。無助的她隻能微微低首,目光落在熟睡的上官寂風身上,他似乎真的睡得很沉,這樣的喧鬧都未讓他的呼吸有半點紊亂,安然的姿態仿佛於世無關。
……他真的睡著?還是也和她一樣,僅僅是不想看眼前這樣的畫麵,故而回避?
兩個奴隸的拚殺仍在繼續,人在絕望之中逃生的本能是相當可怕的,啞奴幾乎奄奄一息,卻還殘喘著奪路而逃;阿碧也是汗如雨下,大口喘著氣不斷追殺。啞奴身形纖瘦不少,在人群中磕磕碰碰卻也穿梭自如,身形魁梧的阿碧害怕傷及周圍的達官貴人,故而有些畏手畏腳,兩人一時相持不下。
他們倆打到觀眾席已經是違反比賽規則,更何況竄到人群,危及到了觀眾的安危,但是上官瑞其偷偷一個眼色便製止了本欲上前把兩人擒住的判官,十分玩味的觀賞著激烈的肉搏。
磕磕碰碰闖到臨近上官瑞其的位置邊上,
昔若突然背脊一寒,察覺到一股強烈的殺氣撲麵而來,猛然揚首對上阿碧血紅的眸子。
她身子一顫,下意識的按住袖管裏的暗器,卻空空如也。
心頓時涼了半截,平素她暗器不離身,今出門被上官寂風硬是要換了一身衣裳……
啞奴也在這個時候發現了事情的異常,阿碧雖然還是要殺他的模樣,蓄勢待發的肢體語言卻透露了他真實的目標。
果然,一刹那,阿碧突然如同餓狼一般往主席台的女子身上撲去!
上官瑞其驟然一驚,阿碧身上淩厲的殺氣讓他詫異,但是瞬間察覺那殺氣並非衝自己而來後,他隻是抿了抿唇。
大事不好!
啞奴沒有留下半點思索的空間,幾乎是本能的反身飛快幾步,不顧一切的橫擋在昔若身前——他不想讓她受傷!
“呀!——”
眾人還以為是阿碧終於殺了啞奴,頓時驚叫一片,一片叫好聲此起彼伏。
昔若隻感覺臉上幾滴熱熱的液體在流動,用手一摸,殷紅的血。
啞奴的血。
大刀就這樣刺入啞奴的肋下,血如泉湧,殷紅的液體像是永遠流不盡似的。昔若捂住嘴,驚恐的望著他仰麵倒下,她張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與此同時昔若身邊的上官寂風也驚醒過來,一道光一閃,上官寂風如疾風一般飛竄而出,還未看清他如何拔出匕首,一顆碩大的人頭就咕嚕咕嚕飛揚起滾到了地上,伴隨著其餘人驚訝的尖叫,頓時鮮血四濺,慘不忍睹。
他下意識的攔在昔若麵前,冷眼瞥了一眼臉色僵硬的上官瑞其,鼻子裏發出一聲輕哼。
那樣的輕蔑,仿佛根本不把這個兄長放在眼裏。
上官瑞其些許尷尬的轉開視線,若無其事的對一邊的隨從道:“派人清理。”
“皇兄,這奴隸眼神不太好使,橫衝直撞得到傷到你可怎麼辦?”上官寂風把帶血的刀刃收回精致的刀鞘裏,懶洋洋的對著自己的笑著,話語卻沒半點軟,“你的奴隸傷了人,傳到父皇那可不好聽。”
上官瑞其張了張嘴,狠狠看了一眼身受重傷的啞奴,起身,半句話不說話,徑自離開。
上官寂風這才收回視線落在半跪著的昔若身上,剛剛那一刻她已然飛快的起身扶住啞奴,慌亂的用手捂住他肋下的傷口試圖為他堵住傷口的血,微弱的聲音裏滿是焦急,眼眶裏淚在打轉:“你還好嗎?公子,快些宣禦醫來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