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段(1 / 2)

友們閃躲的眼神裏找到答案。哼,我都七十好幾了,什麼時候蒙主寵召早就是命中注定的事。」

牟冠宇梭巡一圈後,遲疑的問:「鄒老太太不是罹患關節炎嗎?」

「是雋易這麼跟你說的?」鄒奶奶心裏有數地反問他:「若我真是隻有關節炎的話,懷魯有必要小題大做,擔心我的病情,連公司都不去的地步嗎?老實說,你不覺得這種情況有一點奇怪嗎?冠宇。」

「難道老太太您在暗示我別的?」

鄒奶奶眼裏閃著宣佈喜事的光芒,怡然地說:「我哪裏是暗示,就讓我直接說清楚吧!我得的是骨癌,已近末期了,即使進行生化治療或切除手術,也隻有半年的老命可活。所以懷魯說的『暫時』大概就是『半年』吧!至於他一反常態遠離為盼,就是想減低我對為盼的反感,怕我以死的手段跟他哀求。所以在大家都有芥蒂與各有心事的矛盾情況下,唯有我出麵把氣球戳破,謎題才會顯現出來。如果小魯真的肯替奶奶著想,就趕快趁我兩腿一伸前,把為盼娶回家吧!」

大夥等著撐顎交腿而坐的鄒懷魯下決定,他直拖了一分鐘後才說話。

「既然如此,等我徵求為盼的同意後,就會以公證的方式結婚。」

哪裏知道深受感動的牟冠宇與原本和藹熙笑的鄒奶奶臉一灰,當下齊聲駁斥:「哪有那麼簡單的事!」

牟冠宇彷彿覓得知音,心喜的挪坐到鄒奶奶身邊,開始熱絡地討論起婚宴的事。

一夜無眠的鄒懷魯經他們這一吼,忙蓋住耳朵,在父親旁邊歎道:「爸,我覺得牟伯和奶奶比較有母子的樣子。」

鄒雋易笑著反問:「怎麼說?」

「因為他們總是一鼻孔出氣!」

鄒懷魯二十七年來的等候、一生願望的延續,就要在今天實現了!

結婚是女人一輩子的事,但是今天他要大夥也知道,結婚對男人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生的事呢!

自他六歲那年見到牟為盼,懵懂、吃力地抱著當時才一歲半不到的她猛親良久,直到她號啕大哭、哽咽地叫媽媽,粉嫩的小手有勁地推開自己的臉龐,掙紮地要遠離他,終於截至大人出手扯開他倆後,鄒懷魯方始善罷甘休地鬆開自己的小手。

如今手掌大了,掌紋也複雜了,但是那份發自心中的篤定與決心,自始至終,未曾流轉、消逝。於是,這份記憶便深植在他腦海裏,永不磨滅。

從那定情的一吻開始,他每年生日慶會的烏龍三願之中不可告人的一願,就是娶牟為盼為妻,不管將來她是醜、是美、是胖、是瘦,今世永不移誌。

此時此刻,他出神凝望著這位纖手微抬欲掀起頭紗的嫵媚新娘,注意到她忽然住手片刻,隨後心有所顧慮地將手抽回,小心翼翼地疊放在小腹前,靜坐著等他掀起頭紗,其猶豫又惶恐的模樣惹他心底發笑,接著一股貼心、稱意又驕傲的暖流即刻在他胸際漾起,為她一改往昔坦率的行為驚訝萬分。

這會是他愛了好些年、做事從不三思而後行的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