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夢逍遙被念奴從院中轟了出來之後,走投無路的他遠見一座破廟,並向破廟走去。天色已晚,期望可以在破廟中度過一夜,起碼落得個遮風擋雨。
進得廟中,裏麵一尊殘破的不知名的菩薩像,下麵一張供桌歪倒在一邊,三個香爐打翻在地,四麵蛛絲蟲網,屋頂瓦片不全,四壁多有孔洞,實在殘破得很。夢逍遙歎了口氣,一拉那供桌,嘎吱幾聲,桌子爛為幾段碎木,濺得夢逍遙滿麵塵埃。他再沒有歎氣的心情,反而哈哈大笑起來,一腳一個踢飛了三個香爐,抓了些茅草打算在此處過上一夜。
天黑後,四周蛇鼠出動,蟲豸啾啾,吵得夢逍遙無法入睡,輾轉反側不知多時才昏昏睡去,夜裏也不知道醒了多次,不是老鼠咬腳就是小蟲鑽身,個中難受也隻有他自己能夠體會。
一夜下來,夢逍遙被折磨得眼眼發紅,眼圈發黑,臉上也是暗淡無光,如同剛從土中爬出的餓死鬼,一摸肚子,隻覺得前胸貼後背,餓得實在難受。
這破廟也不知道荒廢了多久,想要找一個發黴的饅頭都找不到,實在不得已,夢逍遙隻得向念奴家走去,雖然昨日念奴莫名其妙的大發雷霆,可是今日也許該消散不少了,這樣想著,夢逍遙心中的疑慮也少了些許,埋進草林中向念奴家走去。
遠見桃花映天,夢逍遙不禁想起了念奴的音容笑貌,越想越覺得她實在是漂亮,想想自己,來到這裏之後,先是遇到楊照清,現在又遇到念奴,一個比較胖,一個比較瘦,各有各的美麗,能遇上她們這麼漂亮的人,或許真的是上天給他這個機會了。無奈楊照清終究會成為黃覺的王妃,看來這次得好好把握,想到此處,恨不得早些與她相見,思索著見麵時該如何說,腳步也不覺快了許多。
到了院前一看,夢逍遙兩眼一黑,隻差昏倒,原來院門上已經上了鎖,無人在家中。雖然眼看那院牆擋不住雞阻不住狗,可夢逍遙也不想就那樣強翻進去,他總想給念奴一個好印象。癡癡的在院外等了半天,卻不見有人回來。他仰天長歎一聲,捧起昨天念奴說的髒水喝了個痛快,倒是覺得清爽許多,隻是涼水入肚,饑餓卻倍加凸顯出來。剛要轉身之際,一朵桃花落在他手上,粉紅清雅,煞是美麗,不由得聯想到了念奴的美貌,夢逍遙狂笑一聲,計上心來。他在地上找了段黑色的腐木,在院門外寫道:
昨日今時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他之所以狂笑,就是想到了崔護的故事,那個因為寫了《題都南城郭》而喜得佳人的故事夢逍遙還是知道的,此刻想來,自己的際遇與其倒是頗為相似,心中暗想,說不準念奴見了,也許會欣賞我的才華,最後許身於我也不是不無可能,於是並改了幾個字將其寫在院門上。看著自己那歪腳歪手的字跡,夢逍遙卻覺得這就是希望,笑了一陣又向草林中走去,至於走去哪裏他卻不知道,隻有走一步是一步。
夢逍遙茫然亂走,忽然腳下一動,似踩到什麼東西,滑滑軟軟的,低頭一看,卻是一條二指之寬的灰黑色蛇被踩在腳下,恰巧被踩住的是蛇頭,蛇尾在他的腳上卷著。
夢逍遙一驚,第一想法是放開腳,可又一想,自己腹中饑渴,何不抓了這蛇煮一鍋龍鳳湯享受一頓。想到這時腳下更是用力,那蛇尾在他腳上纏得越來越緊,最後卻鬆了下來,顯是已經死亡。
夢逍遙抬起腳一看,隻見蛇頭已經被踩得稀爛,又哪還有活命的機會。眼神微微一閃,道:
“蛇兄啊蛇兄,我跨越千裏而來居然能在茫茫蛇海之中遇見你,也算是我們的緣分了,我此刻送你一程,來生你大可投胎到好的國家,做人也好,做動物也好,也算是給你一個好歸路。”說罷抓起死蛇,走到一棵樹下,將蛇頭掛在一小樹杈上。
他在周圍找了一圈,找了幾根樹刺,用力在蛇脖子上環割一圈,最後用手扯住蛇皮,猛力一拉,滋滋得一陣輕響,一張完整的蛇皮從頭到尾被脫了下來。
那掛在樹上的白嫩的蛇肉還冒著絲絲熱氣,上麵偶爾還沾著幾滴紅色的鮮血。再看蛇腹中,有一處還微微在動,顯是蛇身已死,心卻未死,此刻還在跳動。夢逍遙握捏著刺,在白嘩嘩的蛇腹山劃了一道口子,又是滋滋的一聲,蛇腹中的一切都被拉了出來。看著白淨的蛇肉,嗬嗬的笑了。
可再往身上摸的時候,不由得自嘲的笑起來,身上自然不可能找到火機火柴之類的東西。看著掛在樹上的白肉,夢逍遙左右為難起來,不把蛇弄熟他是萬不敢吃的,雖說這蛇肉可是美味,可傳說中它身上有諸多的寄生蟲,若是生吃了,不吃出個三好兩歹那是蒼天無眼了。
可是自己的一頓美味,就這樣拋棄了實在可惜,最後不得已,夢逍遙手中抓起那跳白嘩嘩的蛇繼續向前走去。忽然,前麵嗚哇一聲飛起一隻黑色大鳥,足有一隻斑鳩那麼大,夢逍遙不知道這是什麼叫,看它飛走,也沒有作過多理會,往前走了四五步,卻見一草窩之中躺著四五個白色的鳥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