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事情,就……”
表哥!?
夜眉還說不出話,就在均蘭的手端著藥靠近的一刻,猛地咬住了他的拇指。
“你做什麽?”均蘭手一抖,藥險些撒了:“鬆開,藥快撒了。”
他皺眉忍著疼,這女人脾氣太壞。
夜眉沒恢複多少力氣,咬了一會兒就鬆口了,均蘭的手指流了血,他在衣襟上擦擦:“你表哥說,這藥可沒富餘,要是撒了就沒轍了,我知道你心裏起急,可再急也不能像小狗似的,再說,你一個女子,怎麼這麼粗魯呢?”
他看看她,換了隻手,依舊把藥遞到她口唇邊:“你表哥信裏說過,這藥一天都不能拉,要不然總也好不利索。”
三天後,夜眉能說出話來了。
她第一句就問:“簡寧那廝在哪裏?”
均蘭被她氣勢洶洶的語氣神態問的一愣,見她眼睛微微發紅,像是要吃人,連忙搖頭道:“不知道,他信裏沒說,應該是在漢陽吧,等你好了,自己去找不就行了。”
“漢陽?”夜眉咯咯怪笑,嗓音奇特:要是她沒猜錯,現在的漢陽已經麵目全非了。
她冷冷的瞥著均蘭:“你!又是誰?”
一個月過去了,夜眉可以靠著墊子坐起來,這漫長的時間真是無聊,要是沒有均蘭。
說起均蘭,她有點想笑,這呆子的好脾氣她從來沒見過,無論她怎麼吵嚷叫罵,均蘭從不發火,隻是靜靜聽著,實在聽不下去,就起身來到院外,臨走甩下一句:你先消消氣。
過不多時,外麵就會傳來一段簫音,或者纏綿悱惻,或者輕快活潑,隨他心情而定。
她沒得選,那聲音鑽進耳朵,像一股清泉,像夏日的微風……聽著聽著,就無法不聽了,這簫音仿佛有魔力,清泉般撫平她焦躁的情緒,微風般吹開她煩悶的胸懷,她閉上眼睛聆聽,忽然發現,從來,心都沒有這麼安靜過。
兩個月之後,她能下地行走,腿上的氣力慢慢恢複,一開始,要扶著他的手臂才能走到遠一些的地方。
他陪她在院子裏散步,還像往常一樣時常吹一段簫曲,她漸漸喜歡坐在他對麵聽。
她喜歡觀察人,尤其喜歡看見別人在她的眸光下窘迫發顫,但均蘭不同,他一向從從容容的,盤膝坐在她對麵吹簫,便如老僧入定,心無外物,忘記所有。
她能分辨出他吹得曲子裏有一首是很悲的,第一次聽,幾乎就落淚,能讓她落淚可是太不易了……
不過他很少吹這首,第二次吹得時候,她眯了眼睛問他:“想起了心愛的女人?”
均蘭沒有說話,丟了簫,去為她調製藥劑。
服侍她吃了,便出門去。
夜眉咬牙切齒,她想知道他幹嘛去了,可這麼無奈眼睜睜等著他回來,還不如殺了她吧。
該死的簡寧!
她一怔,這個名字好久都沒有跳出在腦海中,冷不丁想起來,忽然就有了些惆悵。
簡寧,簡寧,我恨死你了。
她對自己說,忽然發現這股恨意不像從前那般強悍了,恨不得他在眼前被自己一口吞掉才好,現在,有點像溫吞水,可有可無的。
她怔怔的發呆,直到天色昏暗,院裏傳來門扇的重響。
均蘭跌撞著走進來,身上帶著酒氣。
看見夜眉扶著門框站著,他愣了愣,扶著頭道:“對了,你還沒吃飯。”
中途改道,跌跌撞撞走進廚房。
這些日子都是他來弄飯下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