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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藤羅 by青綠缸
[文案]
意外之相遇,意料之中局,如弦婉轉拂,擾人淡淡愁。
身份不同的人之間感情糾葛的故事。
郡主與將軍,沉沙折戟心如鐵。
小姐與王爺,落花盡日逐流水,有人彈鋏而歌,有人倦倚西樓,一片傷心畫不成。
故事徐徐展開,待情到深處,已無法回頭。
原創-一般-架空曆史-愛情
上卷 莫名傷 龍馭鳳幄青驄遠
作者有話要說:修改了一些,對東玉的性格作了調整,後麵的會慢慢改:)辰曦元年六月,都城漢陽,邵陽王府邸。
陽光穿過東廂房窗格映照在妝台,少女端坐肅正,對著一麵水銀青綠古鏡,她身上穿了繡鳳的明黃色上衣,外批一件陳塘繡五彩鳳舞比甲。
幾個侍兒在身邊忙碌,有的打理衣帶,有的捧著妝奩,一位銀發嬤嬤一邊抹著眼淚一麵為她簪上雙蝶對舞的赤金結條釵,少女始終窺著鏡中,鬢角釵尾的蝶翅微微顫動。
錦衣少年歪坐在一旁的軟塌上,手裏一拋一拋玩著一把紫玉骨折扇,眉頭蹙著。
外麵傳來腳步聲,有人走至窗邊,低聲說:回王爺,外麵傳話,時辰到了。
少年冷笑道:“急什麼急,催命鬼似的!”手裏的扇子拋得更快。
鼓樂聲卻響了起來,遠遠的,一陣陣,不疾不徐的調子,慢慢鑽入耳膜。
銀發嬤嬤忽然撲上去扯住少年的衣襟,老眼裏淚水橫溢:“玉王爺,大玉哥兒,難道咱們就不能想想法子,難道不能求求武孝舉大人?他可是老王爺的至交啊!”
少年眉頭皺成一團:“蘇嬤嬤,您老年紀大了,勸您別來,您偏不聽,看看,老這麼悲傷,當心哭壞了身子。”
朝一旁的侍兒使眼色,那侍兒名喚紫羅,趕忙上來拉老太太的手臂:“嬤嬤,您老還是歇著去,這裏有我們呢。”連拉帶勸往外架,蘇嬤嬤哭著呼喚少女的小名,拉著門框,卻終究不如丫頭們力氣大,死活弄走了。
少年歎口氣,剛要開口說話,門外忽然起了一陣騷亂,有人嚷:均蘭公子,快別進去,王爺吩咐過——
話沒完,一位年輕公子一頭闖了進來,目光掠過錦衣少年不停,射在背身而坐的少女身上。
他和錦衣少年年紀相仿,都是二十二三歲的樣子,麵容俊秀,青衫落落,腰裏懸了根玉簫。
錦衣少年頓足:“早說不讓你來,偏這會兒添亂。”忽然看到後進來的少年眼中垂落一行淚水,就刹住了話頭,重重歎口氣一甩手,走出門去。
外麵晴空麗日,白花花的陽光刺得他微閉了雙目,確實到了該動身的時候。
他疊聲叫:“曼青,曼青呢,怎麼去了這麼久。”
“來了,來了。”有人在不遠處接口。
一名身姿窈窕的女子身著耦色紗衫,蔥黃綾子百褶裙,手裏抱著一個包裹,沿著青石子鋪就的夾道快步走來,她生得修頸寬額,容貌明麗,因為走得急,額上微微出汗。
“能想起來的都預備好了。”曼青說道,向他後麵屋裏望了望。
錦衣少年瞥她一眼,回頭嚷:“均蘭!說完了沒有,要啟程了。”
均蘭自躺椅上拿起那把紫玉骨折扇,扇尾翡翠雙魚墜飾散發瑩瑩光芒,這本是他的,上麵還有自己所作的贈詩。
他深吸一口氣,感覺心肺撕扯般的疼痛起來,扇上是名家焦山所繪墨蘭,旁邊是小王爺東玉娟秀的小楷題款:
黛眉娥鬢婉轉容,孤傲不與眾花同,
酒闌微醺憑窗看,名花佳人兩心重。
“魚兒,我——”他隻喚了一聲,就哽住了喉頭。
鏡前的人緩緩站起身,轉過頭,一時間,滿屋子光華都黯淡下來。
“均蘭哥哥,魚兒——不過是遠行,也許將來還可見得到——”她注目他片刻,垂下頭,轉身向門口走去。
“等等——魚兒幫均蘭求求王爺,就讓我隨行在側,哪怕當個侍衛也好。”
“均蘭哥哥不要如此,”少女背對著他,微微搖頭:“不光是哥哥,魚兒也不答應,均蘭哥哥就忘了魚兒吧,早日聘得良人,讓魚兒再多個嫂子。”
均蘭忽然將手中折扇“嗤嗤”撕為幾半,丟在地上:“均蘭如若再聘她人當如此扇。”
背身的影子顫動了一下,過了會兒,終於提起裙裾踏出門去。
走出去的時候,身後響起簫聲如泣,一入耳即要催人淚下。這聲音一直伴著他們兄妹的腳步,繞過阮琴湖,綴雲樓,疊翠苑,最終來到府門。
出門前,東玉歎道:“果不負“斷魂簫”美譽啊。“
大門外站了兩列銀甲騎都尉,胯下馬匹身披五彩繡鞍,一水的紅綢垂綹,手執拂塵的內監也有一列,雙手互抱,雙眼望天。
最醒目的要數那明黃色的車攆。
今天是邵陽郡主代帝女遠嫁東北蠻禁的日子,舉城皆知。
蠻禁是南楚東北番邦五部十六州的統稱,臣服南楚之後,先帝賜五部之中實力最強的西番部首領為蠻禁王,名義上統轄東北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