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段(1 / 3)

的人因我而有任何傷損。願你能和你愛的人,永遠活在陽光下,你們能雙劍合壁,鋤奸蕩魔,相視一笑間心有靈犀。

而我,便化作黑色的蝴蝶吧,圍繞那地獄的黑色火焰起舞。什麽是必須堅持的,什麽是寶貴的,其實從大夢中醒來,沒有什麽不能舍棄。

我笑起來,翩然甩落外衣,站在月光下傲慢地看他。

他背對著月光,臉上一片幽暗,隻是那眸子在黑暗裏仍熠熠發亮,象火焰一樣灼燒著我的臉龐,嘴角那若有若無的笑意,有種溫和的殘忍,和胸有成竹的淡定。他緩緩向我走來,就象老虎向他的獵物走去,優雅的懶散,和篤定。

床邊的帳帷仍在晃動,象此時我的心,和腦。不知暈過去幾次,又醒過幾回,連掙紮的力氣都已失去。

朦朧中聽到有人在我耳邊說話,

“子聲,子聲,答應朕,不要離開朕。”

“我有多恨你,你知道嗎?恨得我夜夜睡不著覺,隻能念你的名字。”

“我這麽恨你,也……這麽地愛你,子聲,你二哥的眉眼略有三分象你,朕對著也覺得歡喜,你可知道?”

“小時候你送我畫眉鳥兒。朕一直記得,你卻…忘了。”

愛我?愛我?這樣一個人也說愛我?

因為愛我,所以將我誘回京師?讓我和汾王爭鬥,做他們皇權的工具?讓我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逼我做出叛逆的舉動?因為愛我,所以折了我的雙翼,廢去我恃以自由來去的武功?最後將我逼到絕境,讓我淪落到玩物的地步,再對我說他愛我?

我笑,在他身下,在狂濤般的起伏中笑出眼淚。

以愛之名,可以這樣為所欲為?

……“那是個早晨,天氣很好,太陽剛升出來,霞光還沒有散,你雙手捧著一隻畫眉,向朕走來……”

不,在我的記憶裏,那是個昏黑的傍晚,風很大,有個穿明黃服飾的小男孩孤獨的站著,仿佛找不到回去的路。我把沒處放的畫眉鳥兒塞給他,然後自顧自回家吃飯。

那是十九年前,羅網已經張開……

尾  聲

汴梁城仍然熱鬧非凡。

展昭匆匆走在街上,剛剛辦完一個案子,卻顧不上休息,開封府裏的事太多了。

驀地停下腳步,立在街心,周圍的人熙熙攘攘,川流不息,展昭卻象癡了一般,望著前方一動不動,隻在嘴角緩緩露出一絲笑意,一時仿佛風也暖了,時間又回到那個時刻。

那時候,那個人就站在那裏,一身便裝,背對著夕陽,神態安祥,風華飄逸,高傲地麵對著他,把一錠黃金扔進了汙水溝,然後揚長而去。想起來真好笑啊,京裏盛傳的新貴重臣,初見時竟象小孩子一樣和自己賭氣。

想起那人頂盔披甲,在沙場上的英武勃發之氣。

想起他堅持與自己比劍,卻摔在自己身上哈哈大笑的樣子。

還有,他澆花的樣子

……闖進天牢看望自己時怒氣勃發的樣子

……  ……

還有,還有……

千巒山上那人飄然墜落,如被風卷起的秋葉一樣飄向深崖……

那雙眼睛,展昭忘不了那雙眼睛如何深深望著自己,仿佛要將他刻在心裏,神情輕鬆,笑意從容,就那麽在自己麵前,……永遠消失……

子聲,……為什麽?

究竟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使你這樣決然而去?

白玉堂靜靜陪在旁邊,少見的沒有聒噪。

展昭在想什麽,白玉堂其實十分明白。雖然從沒有提過那個人的名字,可那映著空穀藍天衣袂紛飛的身影,蒼白恣意的笑容,在風中狂舞的頭發,卻讓人無法遺忘。

三年前危機的消彌十分戲劇化,狼子野心辜負聖恩的汾王的不臣舉動,激動了許擁將軍的忠烈心腸,在汾王叛亂的當日反戈一擊,致使汾王叛亂失敗,自殺身亡。雖然一眾大臣認為汾王罪證確鑿、罪不容誅,仁心的陛下卻深悼愛弟之死,於同年秋,登千巒山祭天並為汾王祈福,誰想就在千巒山上,武安將軍葉子聲在眾目睽睽之下,失足墜崖身亡,屍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