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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舌交疊,四臂環扣,新生的鬢角磨蹭著麵頰,刺得人癢癢的。
許叔原背靠在書架上,輕籲了口氣,用手支開壓在身上的梁曉翼。剛才的那個熱吻來的既突兀又水到渠成,兩個人在公司裏有心無意的勾搭了有一陣子了,本來這窩邊草是不該吃的。誰料這個剛進公司的愣頭小夥是一分顏色就開染坊,稍微給個好臉就粘了上來,死纏爛打的。
許叔原心裏堵得發悶。要是早十年他是忍得住的,奈何如今自己已經三十有六,韶華不再。說句實話,想來放縱的機會也不太多了,還有得選嗎?
“先慢著,話說在前頭,我可正是狼虎之年,瞧你那樣。。。。。。。不行還是我來吧。”
“哈,騷樣。。。。。。。我正屬牛,常言道初生牛犢不怕虎,你試試就知道了。”
梁曉翼用端正的五官擠出一臉的淫笑,別提多膈應人了。
得,這回是真碰上沒臉沒皮的主了。要說起來除了長相這孩子還真不是他喜歡的類型,活潑的有些過分了,即聒噪又耐不住性。
隔著望也望不到對岸的幾條代溝,本來也沒指望能有什麽心靈的契合,但好好的一個陽光美少年,怎麽一爬到床上,連嘴臉都變了。
隻是現在再想反悔已然來不及了,熱情一旦被撩撥起來,帶著鐵鏽般的觸♪感,像開閘的洪水一般鋪天蓋地的壓下來,讓他全無招架之力。被壓在下麵吻得暈頭轉向之時,叔原越想越不痛快,偏過頭去試圖躲開對方火熱的唇舌,也不知道是膩味他,還是膩味這樣沒出息的自己。
心裏還翻騰著,人已經被按到床上。等到脫了衣服,年輕人勻稱而結實的身體展露在眼前,緊致的皮膚上泛著微光,肌肉撐起的寬闊的肩膀,胸部的線條延伸到平坦的小腹上在腰間緊緊的一束,畫出優美的弧線,再往下就是一片春光,渾然天成的漂亮。
許叔原沒忍住咽了下口水,這是他就算累死在健身房,也找不回來的。
一分神,下麵就起了反應,於是幹脆自暴自棄的閉上眼睛,盡量把腦子騰空,單純的感受著身體上的滿足。熱度一絲絲的從胸口擴散到全身,每一次的觸碰都帶來幾分活著的實感,一股陌生的氣息撲到臉上。那人似乎在對著他咧嘴傻笑,輕輕舔了一下他的鼻尖,很快又急切的離開,下一刻,他的身體就被填滿了,他聽到自己模糊地發出一聲甜膩的呻[yín]。
此時此刻,這些就已經足夠了。
湖水似的月光從窗簾間隙漏進屋裏,照著床上的兩個人。
幾個回合下來,床單都汗濕了,一團團的絞在一起。身邊的梁小朋友已經睡著了,四仰八叉的占了大半個床。許叔原也著實是累慘了,從骨頭縫裏叫囂著又漲又酸,可惜腦子卻清醒得很。不再像幾年前一樣翻個身就能睡過去,所以更恨身邊的那個輕微的鼾聲。
喉嚨裏又幹又疼,像卡了根燒焦的木柴,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起身到樓下去倒水。就這麽耗著吧,小半輩子也就這麽耗過來了,不過就是挺著。
靜逸的空氣裏,叔原睜著眼看著天花板發呆,等待著困意不知何時才能光顧。
突然,身邊人發出一聲微弱的囈語。轉頭去看,梁曉翼的臉被月光照得分明,嘴唇微張著,聽不清他在嘟囔些什麽,人睡得死,臉被枕頭擠得變了形,連口水都淌下來了。
果然,再漂亮的人也禁不住這麽近,真到了搶一個馬桶的時候,什麽羅曼蒂克也都順著下水道衝走了。
他當然不知道,這個被定性為沒羞沒臊的人在更加年輕,或者說是更加年幼的時候,也曾經是個斯文乖巧,甚至有點木木呆呆,三腳踹不出個響屁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