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正手持書冊靠坐榻邊,無雙容顏之上笑意醉人,凝視著自己的眸光更是滿載著溫柔與關切……瞧著如此,饒是他早已無數次告訴自己不能再哭,可那積聚多時的辛酸和無助,卻終還是難以克製地化為淚水潰決而出。
「師兄……師兄……」
此刻,他就如同一個在外受盡挫折委屈的孩子,雖一直強作堅強,可得見至親時,卻仍不免流露出了內心的傷痛與軟弱……儀表自尊什麼的全給拋諸腦後,伴隨著一聲聲哽咽的呼喚,淩冱羽一個使力撐坐起,像是想將這幾個月間所累積的鬱鬱全都發泄殆盡般將頭埋入師兄懷中嚎啕大哭了起來。
望著懷中哭泣不止的師弟,白冽予是憐惜亦是安慰地輕拍著那因哽咽而不住顫動的背脊,幽眸卻也同樣罩上了一層薄薄的水光。
「沒事了,冱羽……從現在開始,一切都會好轉的。所以沒事了,冱羽。」他柔聲道,「劍斷了,總能有還原的一日;如今你一切安好,又何愁取不回那些曾經失去的東西?隻要人活著,一切,就還有希望。」
「師兄……」
聽著那入耳的字字句句,萬千心緒湧上,讓淩冱羽抬起那淚水鼻水齊流的臉龐便想說些什麼,可脫口的,卻仍隻有哽咽的一喚……瞧著如此,白冽予微一莞爾,停下了輕拍對方背脊的動作轉而使力將師弟緊緊擁入懷中。
「這段時間以來你已經曆得太多,如今天塌下來也有師兄擔著,你就放下心好好休息一陣吧。至於你的景哥……」
說到這兒,他音聲微頓,幽眸間已是一絲冷意閃過:「西門曄目前已將他押入了大牢。至於後續會如何處理,就看這件事情的『調查』結果了。」
「景哥、不會……」
不會有事吧……問是想這麼問,可仍然激動的情緒卻讓淩冱羽怎麼也無法順利將字詞串聯成句。
好在白冽予對師弟的性情頗為了解,當下微微一歎,道:「你可知道,若非我和煜事先看穿了敵人的計劃讓人將藥掉包,眼下你甚至連和我說話的機會都沒有?而你明知一切全是雲景所為,卻還想著替他求情?」
可這一回,淩冱羽沒有勉強著回答。
他隻是睜著一雙淚眼凝視著師兄,迷蒙卻仍不失清亮的眼眸流露著執著的意念。
好在白冽予對此也早有預期,心下雖有些無奈,卻還是苦笑著頷首道:「好吧……這事兒我會想辦法的。可相對的,接下來你可得安分地按我的意┆
見師兄應承,淩冱羽當即哽咽著頷首答了過,而後再次靠前將頭埋入了師兄懷中……有如孩童般依戀的模樣令白冽予一瞬間憶起了往日和師弟在東北習藝的日子,心下雖有些無奈,眸光卻已越發溫柔了起來。
望著內室裏他師兄弟兩人親密如斯的模樣,饒是清楚這不過是另一種親情的表現,可一旁的小廳裏、負責提供住處的東方煜忍不住起了幾分不合時宜的酸意……當下微微一歎正待外出處理公務轉移心神,怎料方回過頭,望見的,卻是已恢複本來容貌的小舅子也正用著半是羨慕半是嫉妒地目光瞧著兩人的模樣……瞧著如此,他無奈之餘也隻能安慰地輕拍了拍白塹予的肩,而後方轉身出了屋子。
淩冱羽的安全得以確保,自然也就表示冽再無須像先前那般時刻緊繃煩惱著了……雖說眼下的事態不見得比先前好到哪兒去,可至少,單就嶺南之事而言,一切總算是暫時告了個段落了。
感受著屋外睽違多時的燦暖冬陽,東方煜長籲了口氣,唇畔卻已勾起了一絲笑意……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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