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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次有九次,我看見黃書琅的時候,他都坐在樓上角落裏發呆。不用問,他的表情就足以證明:他又“失戀”了。
“來!方方!來!”他一看到我,就會揮手大叫——失戀的人都這麼好精神?如果我裝作沒聽見,他會停下五分鍾,繼續,一直到我端著他要的BurningWorld走過去。
“黃——鼠——狼——說吧,這次又是和誰?”感謝他爹媽取的好名字,我被他騷擾的時候常常以此開頭,泄憤。
“林又林。”他端起杯子,一飲而盡。然後握著杯子發呆。
“啊——你豬腦袋啊?”我頓時變成男高音,恨不得搶過杯子來砸這條黃鼠狼的頭。林又林!他誰不好招惹——偏偏招惹林又林?換了我是他男朋友,也會想都不想立馬把他踹到八丈開外!林又林!偏偏招惹林又林!
“方方,我...”他把杯子遞給我。
善解我意地等著被砸?
“我還要一杯。”他說。
我考慮了三點二秒鍾,在履行好友的義務和履行酒吧waiter的職責中權衡之後,選了後者。拿起杯子走到樓下,正跟調酒師Ed說話呢,眼角瞥見走進來的人影,立刻呆住——林又林——他果然來了。抬頭看了看還在角落裏發呆的黃鼠狼,算了,這一次他自求多福。我哪惹得起林又林!
三分鍾之後我聽見一聲慘叫,緊接著從那黃鼠狼坐著的角落飛竄下一條人影,衝出大門落荒而逃。整個一屋子的人都呆掉,隻看著一個高挑優雅的男人緩緩從那兒走下來,嘴角挑著一絲意義不明的微笑。林又林。我目送著他走出店門,心裏不禁為倒黴的黃鼠狼歎了口氣——阿彌陀佛南海觀世音菩薩西方大如來菩薩請你們保佑黃書琅,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順利逃掉,善哉善哉。
菩薩都休假去也。
狼狽不堪的黃書琅站在我門外摁門鈴時我正做夢:陌生美人來訪,大喜。興衝衝跳下床跑去開門,大悲。
“方方,求求你收留我三天!”鼻青臉腫的豬頭美人哀求著看我,我寒,林又林果然不好惹,那麼...
我拒絕。
“兩天?”
再次拒絕。
“方方你太狠心——還不肯的話我就去和書錦說你另有新歡!”
將要關上的門頓住,我伸出手一把將這卑鄙的青梅竹馬拽進屋,“兩天!造謠有罪,管好你的嘴。”
“再多一天也不要緊吧?親愛的方方~”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惡狠狠瞪他。眼下,多收留他一天得罪林又林的危險就多一分。書錦固然是我的軟肋,不過她眼下遠在米國,頂多長途打過來獅子吼;不比林又林近在眼前隨時都能發難。我說:“再多一分鍾也不行。我早就奉勸過你不要惹上林又林,你不聽,弄成這樣隻有一句話送你:自作自受。”
見我聲色俱厲,黃書琅垮下一張臉,趴在長沙發上長歎,“藍顏禍水嘛~你知道我...”
“色膽包天。”我接口。
“正解。”厚顏無恥到這地步,我心痛我被玷汙的沙發。
“算了。反正我不了解你們的想法——再怎麼好看也是男人吧?”說著我找出創口貼丟到他身上。“整整你的臉,加點兒創口貼會更像藝術品。”
所謂“藝術品”,正是這風流一代男,黃書琅,得以風流的資本:臉。想從前,在我們還沒能判定個人性向的懵懂年紀,靠一張五官鮮明的俊臉這黃鼠狼不知握過多少美少女的纖手。待他向我出櫃之後,還沒等我感歎上天有眼這黃鼠狼再也騙不了美眉,就有源源不斷的哭訴朝我這個“最值得信賴的老”朋友處湧來:陽光少年失身記,憂鬱青年傾心記,情場老手翻船記...名目繁多,眼花繚亂,諸多言情劇本裏頭的唯一共同點是男主角:黃鼠狼,負心漢!這些哭訴讓我為難,因為,除去我和書錦,這世上沒人相信黃鼠狼不是負心漢——喔,不對,還有黃鼠狼自己。
看過《天龍八部》的人都知道段正淳,黃書琅說,那是以他為原型。胡說八道。但...連我也不得不承認,他活脫脫正是現代版的段正淳——春蘭秋菊夏荷冬梅樣樣愛,都一般愛,所以,他失戀的次數和戀愛的次數也一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