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間裏瞬間消音,良久,才有人說道。
“……今夜也許是我的最後一夜了,你可願‘陪’我?”▲思▲兔▲網▲
說實話,荷露聽到這話,首先想起的並不是那可圈可點的“陪”字是何等曖昧,而是自家公子又有什麼主意?
不躲不閃,定眼直視花無缺雙眼,荷露心裏越發沒底,卻也莫名越發明了。
對方臉上的笑容溫和,似乎隱約距離太近還能數清的眼睫毛還微微顫唞,訴說著主人不確定的心。再看那笑容,似乎都帶了一些期盼……和壓迫。
輕斂目,視線落在被對方扣住的雙手上,不同於自己的那雙手,潔白修長,掌心的老繭摩挲,微微有些癢。而自己的手,掌心是沒有繭子的,隻有幾根指尖,留下了薄薄一層繭子,看是看不出的,但是身為這雙手的主人,他自己知道,那是練弓箭造成的。
因為幼時不想留繭,所以戴上了烏蠶絲手套,露出了半截手指的那種,放箭,需要手感,若是連一絲肌膚都不去觸碰,又怎麼練得好?就連當初這樣的半截手套,不也被大宮主嗤之以鼻?
可他就是不想留繭,怎樣?不是不傳授他武藝的麼?那弓箭就不算得一門移花宮絕學了?
嗬,還不是傳了他。那麼,自己想不想學好,是自己的事。
心思收回,荷露猛然凝神,知道對方在等待自己回答,張張口,卻又不知該說什麼。眼前這人,方才說出那般的話,由他聽來,不僅僅是故作低姿態,還有一層……壓迫。
——‘如果沒有別的心思,那麼今晚就聽我的’的意味。這是防止他明日出手麼?
心中有了這樣的計較,他反而不把自家公子表現出來的傷心委屈放在眼裏。他知道自己是不會冷眼旁觀的,他知道自己定然已有了打算,他知道自己不忍見他方才那般模樣,他知道……自己拒絕不了他!
荷露眼中逐漸露出戾氣,忍不住直視他。
他本是一個脾氣不好的人,在花無缺麵前早就不再遮掩。
於是,他想直接冷聲道,“公子想我怎麼陪?”
話還沒說出口,荷露才張了張嘴,熟悉他的花無缺又何嚐不知,眼前的這人兒又要頂他了,幹脆伏身,於他檀口小啄。
荷露頓時被噎住,雖然早曉得,自家公子不是個溫吞的人,但也不由被噎得呼吸不能。
溫柔乃至溫吞,這是出穀以來,周圍人對自家公子的感覺,因為大宮主二宮主行事過激,所以花無缺選擇了溫柔的手段,所以向來被世人當做謙謙君子,仁義之輩。
被大宮主二宮主一手教導出來的花無缺,當年八歲的時候就能對無牙門的人手下不留情,他又怎麼會溫吞?
想做就做,是移花宮的準則,隨性所欲,莫過於此,移花宮門人做事,絕不會被人左右,受製於人。所以,如今的花無缺反骨十足,想趁此一擊將二位宮主拉下馬來,不僅僅是為了所謂的“父母之仇”,還有多年被牽製引導的壓抑。
正如同自己……
終於知曉呼吸的荷露立刻將雙♪唇抿得緊緊,淡色的薄唇抿得近乎一條直線,在花無缺眼裏可愛萬分。
荷露不想跟花無缺兜什麼圈子,但也無法幹脆把之前想說的話再說一遍。
說什麼?怎麼說?嘿,他還真的不想陪他。尤其在今夜,誰知道自家公子會不會得寸進尺,直接叫囂他全身作陪?
思緒拉遠,荷露瞬間回憶起那年對方十三,自己十二的時候出現的傻事。當時對方不懂,而自己又相對縱容,明明沒有做到最後,卻也還是落得個慘淡收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