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段(1 / 2)

,想想還是問清楚再說,便問林秦:“可有這回事?”

不是老鴇不通人情,隻是她看桂八衣服雖漿洗的幹淨,卻是粗布,還半新不舊;再看樣貌,平平無奇近乎醜,更別提什麼風度氣質;林秦這麼就和這樣的人搭上話了?還說什麼十兩……

林秦隱隱記得先前自己是對某個人說過什麼十兩銀子,仔細端詳桂八:“倒是有些眼熟。”

桂八急道:“一年半前,七星觀下山路上,你還砸了我的油擔子。”

林秦一陣清醒一陣胡塗,卻是完全想起來了,看看小水缸,走過去便瞧見滿水缸的銅錢。伸手抓了一把,貨真價實,叮當作響。一個賣油的,得起早貪黑、省吃儉用多少日子才能積攢下來這麼些。不換成銀子,想是為了省利錢和火錢吧。

林秦道:“我是許下了。”隻是沒想到他真的帶了‘十兩銀子’來了,還是正大光明地從正門進來。腳下一軟,林秦趴倒在水缸沿上傻笑:這個賣油的,倒似是有心之人呢。

他這一趴不要緊,把旁人嚇得不輕,急忙過去攙扶他。老鴇叫攙扶進去,桂八正焦急,就聽被攙著走的林秦道:“帶他上來。嗬嗬……帶他進來吧……”

桂八喜形於色,急忙看老鴇,老鴇一臉無奈,歎了聲,命人送醒酒湯過去,同時請桂八稍坐,待浴湯熱了,便請桂八洗浴。

桂八一聽就老大不高興:自己雖隻是個賣油的,但還識得最基本的體麵,此番來前便特地好好洗了個澡,換了幹淨衣服,怎麼現在又要洗?這算是嫌棄自己一個賣油的卑微肮髒、配不上你家小倌不成?!一個賣身的小倌,擺的什麼臭架子!

於是桂八進了浴堂,並不脫衣,隻是隨便撥弄著水玩耍,待時候差不多了,便出來,假意已然洗過。

小童帶他上樓到得房內,便退出去。林秦酒已醒的差不多了,此時正坐在側首,含笑看他,想著來往雖多,但都是豪華之輩、酒色之徒,這般粗布白丁倒還是頭一遭,如若是個實誠君子,倒也值得一交……

林秦見桂八進來,便起身行禮。桂八大步過去,扯住了禮剛行到一半的林秦就往床帳去。林秦吃驚,卻又怎麼掙得過他,一下就被按在床鋪上。肚子上一重,桂八坐的穩當,壓的他身體弓起,肩頭卻又被桂八按下。

桂八一手按著他,一手去解彼此衣帶,俯身下去,貼著他不住磨蹭。一股汗臭和油腥味直衝林秦鼻子,肚子上又被坐住,弄的他胸中陣陣翻騰,直欲作嘔。

桂八想了有一年半,等得急了,又心中有氣,再加上是頭一次,下手便不知輕重,弄的林秦連連哀叫,終於忍受不住掙紮起來。桂八氣不過,別人的銀子是錢,爺爺的銅板就不是錢了嗎?於是手下更不憐惜。

林秦臉色直發白。這一夜也不知是怎麼過的。

過了幾日,林秦聽見有賣油的,便皺眉頭。賣油的貨郎多了,卻不見桂八。不見也好,免得煩心,那日,他真的是嚇到了。

這日老鴇道:“俞公子想邀你明兒去遊湖——”

“我不去。”

“他是俞尚書的公子,多和他套套近乎。有了交情,以後辦事方便。”

“什麼交情?”林秦嗤了一聲,“酒肉交情,還是棉被交情?”

“我們在人家的地頭上討生活,就算是棉被交情,也是承人家看得起。”

“……”林秦不發一語,默了一會,老鴇隻當他默許了,便道:“到時候俞公子會派轎子來接你。”

“不成的。幫我辭了吧。”

“唉?”

“我已經應了個客人,明兒要去的。”

次日,林秦便出了門,也不坐轎,就這麼兩條腿走路。走在街市上,看來來往往的人,你,我,他,都是一個身子一個腦袋兩條胳膊兩條腿、一雙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

林秦一路走一路看,說什麼應了人自然是推搪之語,他寧願到街上瞧賣藝的耍把勢,看賣菜的討價還價,聽茶樓裏的蜚短流長。不曾走過遠路,林秦才走了沒多少時候就累了,便在茶攤上坐下想喝口水歇息,茶碗來了,林秦去取,卻被一隻手搶先按住。林秦一驚,抬頭欲看那手的主人,冷不防一個耳刮子掃來,掃的他立時撲倒在地。

有人在怒罵:“小賤人!敬酒不吃吃罰酒!”

跟著就被拎起來,硬牽著走,沒走幾步有暖轎伺候,便被丟進轎中,對方也上了轎。轎簾被放下,轎夫抬了就走。

簾子一放,轎子內暗無天日。被急急摟抱住,拱啊拱。

“俞公子錯愛了,”林秦靜靜地道,“我好歹也算是桃塢的少東家,不是掛牌子接客的。”

“婊子的兒子自然也是婊子,說什麼不接客,騙鬼。我是慣家,這些抬價的套子趁早收起來。”對方繼續拱,“想要多少錢盡管開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