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5放學,阿空收拾書包時意外的在教室門口撇見了爸爸的身影,他有點吃驚。爸爸在門口躊躇了一會才走進教室,將阿空的書包背上,然後扶著他緩緩的向外走。
“空空,爸爸昨天晚上做完了工作,今早連忙就趕回來看你了!腳最近恢複得好嗎...”
爸爸扶著阿空小心翼翼的下著階梯,說了很多很多關心的話。
阿空一直沉默,隻是在走出教學樓的時候,他嘟囔了聲:“爸,你最近升職加薪了嗎?”
爸爸愣了愣,有點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笑了笑,“怎麼會突然就升職加薪呢~哈哈,要升職是很難很難的,競爭很激烈的。爸爸最近還是老樣子,沒有加錢也沒有升職哦~”爸爸發現阿空長高了,腦袋要已經在他肩膀之上了。
阿空低著頭,過了好一會兒,嘴巴才重新張了張:“那為什麼你那麼拚命的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不用那麼拚命...也能每個月拿到工資和獎金吧?....既然升職那麼難....”
“空空....”爸爸被阿空問的一哽,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爸,我這次月考沒考好...”
爸爸晃了晃神,連忙笑著答道:“唔,沒事沒事,一次小考試而已,下次努力就好了~不用放在心上空空。”
父子就這麼一路慢悠悠的走著,一會兒時不時的聊上那麼幾句,氣氛略顯的尷尬。進了出租車,阿空無神的靠在座椅上,隻覺得身心疲憊。
胡沛到寢室收拾了下衣物,裹成一大袋。右手書包左手衣袋,有點吃力的提著往車站趕。他家在獅門鎮,距青城縣城足足有40多公裏遠。每次回去的車程,都是要坐兩個多小時,要是遇上點堵車,回到家就肯定是天漆黑了。為了盡量能趕回去和奶奶一起吃晚飯,他在路上跑的很快很快,引得路人的一陣矚目。
跑到車站已是氣喘籲籲,然而車站裏人山人海,到處都是要歸家的學生和進城的人們。胡沛很討厭這種環境,人擠人能活活擠出火花的這種環境。搜尋,擁擠,排隊,上車。完成這一過程就已足足花去接近二十分種的時間,胡沛望了望車上的種,已經3點40幾了,最快最快的速度回到家,也已經是6點多了吧。隻是希望不要堵車,他不想讓奶奶在飯桌上久等。
車子駛出城內,窗外的高樓房和繁華街道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方方正正的農田和低矮的瓦磚房屋。胡沛坐在車裏的最後一排,他慶幸自己好歹搶到了一個座位,抬起頭看看,車子裏還站著十來個人呢,顛簸長遠的車程,站著是不好受的。隨便望望周圍的人群,都是些衣著樸素滿臉灰光的同學,胡沛知道自己和他們都是一個集體的人。這一車都是鄉鎮的學生,每個人都為了那模糊遙遠的未來做著流盡汗水的努力。
胡沛拿出語文課本,心裏默背著這周學的幾篇文言文和詩詞,他向往“書中自有黃金屋”的境界,因為除了讀書更加努力外,他實在找不到如何獲得與班上其他同學共住黃金屋的資格。誰不想改變命運呢?改變命運是需要平台的,能進入到一中讀書,便是胡沛這幾個月來最感恩戴德的事情了。
自己的這次月考考了第十一名,成績不錯。胡沛覺得這算是一個很好的開頭,自成績宣布後,他心裏就萌發出一絲絲對歐陽青鷹的敬仰之情。兩個月來,胡沛與歐陽青鷹一個寢室來來往往,稍稍略微了解了他的生活習慣與脾氣。他覺得,歐陽青鷹是一個很不愛說話很沉默也很孤獨的一個人,這一點跟自己真的是好像。兩個多月來,歐陽青鷹基本就沒跟寢室的室友說過話,從來都是默默一個人坐在床上看書學習。偶爾在食堂遇見他,也從來都是一個人默默的扒著飯,他周圍的幾個位置都是空的,但貌似就是沒有一個人願意坐下來進餐。但自己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也是一個人,一個餐盤,一個座位,稍稍不同的就隻是自己找到機會紮進了熱鬧的進餐人群裏,不顯得那麼突兀尷尬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