錐生緩緩睜開眼,好一會兒才回過了神來,自己並不是睡在自己平時的床上,不是熟悉的氣息,不是熟悉的觸♪感,就連頸下的枕頭也生疏讓他覺得難受。
好吧,就算他再不願承認,其實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身邊沒有那個熟悉的人。
三天前,他回到了黑主宅自己原來的房間。
追根究底,還是因為他的那個愛人太過霸道。
路邊隨便一個問路的人都能讓他遙想到不知什麼地方去,雖然,後來事實證明,那個男人的確是有些居心叵測,但你也不用把人家的手臂給擰斷呀,你以為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樣是打不死踩不爛的怪物嗎?
當時,錐生就是這樣喊過去的,雖然下一秒看到愛人受傷的眼神,他馬上就後悔了,但本身的性格讓他無法坦然地道歉,本以為,那人會像這幾十年來每次吵架一樣溫柔地哄自己,誰知道他竟然拔腿直接走人,於是,錐生就做出了離家出走這樣幾歲小朋友才會做的事情。
相對於高級床墊絲綢被子天鵝枕頭來說,現在的寢具稱得上破爛,就算錐生並沒有嫌棄,但被養叼了的身體非常卻十分直接得表現出來--腰酸、背痛(乃確定不是剛剛【嗶--】完?),腿……倒沒抽筋。
起身拉開床簾,按天色來看已經是深夜了。
我睡了那麼久嗎?
換上衣服後,錐生一邊向樓下走去,一邊考慮著怎樣才能既不失麵子又達到和好的目的。理事長又在廚房裏忙活他的‘獨家’配菜,已經有多久沒有回到這裏了,雖然空氣中的味道並不怎麼美好,但還是能暫時讓錐生忘記煩惱。
“理事長,要幫忙嗎?”錐生走進廚房,打斷了黑主跑調跑到不知什麼地方的曲子,他順手拿起了手邊的盤子擦幹後遞給了黑主。
“啊,謝謝,小零最好了。”
然後一盤色香味都不俱全的菜出現在錐生麵前,他正考慮著應該給這菜取什麼名字,黑主突然開口,“零,你穿成這樣是要出去嗎?身體好些了了嗎?樞君也許是做得過分了些,但你也要體諒他真的很關心……”
“我知道。”黑主未完的話被錐生打斷,其實他當然知道玖蘭之所以那麼霸道無非是因為太過愛他,隻是有時候,他會覺得這樣的愛會讓他透不過氣來。
“知道?”黑主看了看麵前表情平靜的錐生,一般來說,隻要在他麵前提起玖蘭樞這個名字就足以讓他抓狂了,“零,你沒事吧,哎,零你去哪兒,爸爸特意為小零的愛心宵夜!!!!”
“去找他。”錐生留下三個字就關門走了出去。
唉~~~
黑主歎了一口氣,原以為零真的對樞君放下了敵意,現在看他這麼急衝衝的,肯定免不了一聲激鬥。
錐生向著學園的大門跑去,就連月光的光輝都無法比得上的,被風吹起的銀色的發絲在他的臉頰邊來回撩動,好像是感受到主人的好心情一樣,就連發絲也變得分外調皮。
穿過一排排樹木,穿走一片片草叢。
錐生心裏隻有一個願望--想要回到你的身邊。
想見他,想見到他,非常非常想要見到他。
就在黑主提到他的名字的時候,全身的細胞已經叫囂著想到感受那人熟悉的溫度,身體深處泛起熟悉的感覺--灼熱而炙人。
吸血鬼,是用愛人的血才能填滿空虛的可悲生物。
此刻,他比任何時候都了解玖蘭教給他的這句話的意思。
他曾用那樣的輕聲軟語在自己的耳邊說道:隻有零的血才可以滿足我,所以,零哪裏都不準去,不然的話,不管你去哪裏,我都會找到你,然後,作為懲罰,我會把你囚禁在我身邊。
他的聲音、溫度,手指撫摸時的觸♪感,輕笑時胸膛的震動……
所有的一切的一切。
血液,好像是要沸騰了一樣。
樞……好想見到你。
終於,出現在急跑的少年視線裏的是那樣唯美的畫麵:樹木之間,愛人含笑地看向自己,溫柔的笑顏就如此每日每夜入眠之時那樣,酒紅色的眼眸盛滿笑意,柔軟的棕紅色發絲隨風輕輕搖曳。
“KA……哈哈哈……”少年沒有喊出口,太過快速的奔跑使得他沒有力氣,喉嚨口像被用空氣做成的利刃割過一樣,痛得隻能喘熄,他躬身撐著膝蓋,盡量調整自己的力量,然後慢慢走了過去。
剛才因為被樹木遮擋,所以錐生沒有看到玖蘭麵前的那個少女,背對著自己半長的棕色頭發穿著黑色製服的少女。
從背影上來看,很像一個不可能在這裏的人。
突然,錐生腦袋中靈光一閃,他想起大約三十年前事情,原因已經不可考了,他和玖蘭也吵架了,為了向回到黑主學園的他道歉,玖蘭特意找來了一個與優姬有著八成像的女孩上演了名為‘黑主學園Cosplay’的一場秀,目的當然是為了哄回他。
看來,這樣又想用舊招了,現在肯定是在對台詞之類的,虧得他還想著該如何向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