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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歸典--蘑菇三兒

各種苦逼TAT……於是幹脆丟個治愈文上來= =

古風,短篇啊短篇

(上)

這次是一方田黃閑章。

葉典拿在手中掂量幾下,不輕不重,沁涼合手,通體桔色淳潤透亮,偶見其中一片玉色氤氳,似是是隱於山間的煙雲。

翻轉過來,朱紅印泥,底刻隸書,是“春歸”二字。

抬起頭,隻見印章的主人正輕鉤嘴角,笑意盎然地望著自己。

“方大公子,你真要當了它?”葉典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方弈笑道:“你明知道我隻是想來見你,不過你這裏是當鋪,所以順手當了它,也不妨礙你做生意。”

葉典無話可說了。

二人從小便是書院同窗,算到如今情誼足有九年,生活一直平淡無恙,然而三個月前,葉典的父親忽然染了風寒病,沒過熬過秋天便去世了。

葉典早年喪母,家中隻剩一個妹妹,父親去世無異於天降之禍,家業也無人繼承,葉典迫不得已,隻好離開書院,接管下了自家典當行的生意。

接手生意時也不太順手,沒曾想方家少爺一聲籌集,一堆人跑來為他捧場,亂七八糟地當了一堆有的沒的,都沒要太高的價錢,有的幹脆不再來取。

當時正值喪親哀事之初,葉典雖心中鬱結,卻很是感動,多虧了書院同窗多方慰聊,過了不到一個月,他也終於找到了些經營訣竅,家中收入日漸恢複,其中自然少不了方弈的功勞。

見葉典的日子安穩了下來,朋友們漸漸地不再來了,方弈卻是個例外。

方家是錦城大戶,方弈的祖父官至翰林,父親雖不如祖父,也在朝中有個不大不小的職位,全家上下百十人,錦衣玉食都不在話下,更不用說身為嫡子的方弈了。

“如何?出個價吧。”

聽到一聲喚,葉典回過神來,方弈還在麵前站著,笑容不減。

時值三九寒冬,前幾日剛落過雪,當鋪中的小泥爐燃著炭火,較屋外暖了不少。

一塊玉印冰涼,葉典掂在手裏覺得冷,於是放下來道:“石料是田黃上品,刻工雖是仿了名家的手筆,但無論是神韻和刀法都做得到位,也算是對得起這塊石頭。”

方弈道:“評價很高,價錢呢?”

葉典又看了看那二字底刻,笑道:“這是你刻的,對麼?”

方弈會心一笑:“也就隻有你看得出。”

葉典眼皮一挑,開口道:“二錢銀子。”

方弈睜大眼睛:“你別開玩笑,光這塊石頭就比這個價高出十倍。”

葉典挑起眉稍:“反正你過幾天就會贖回去,錢多錢少又有什麼關係?”

“……好吧,二錢,”方弈也不再追究,倚上櫃台仍舊淺笑,“我把它押在你這裏,你可別弄丟了。”

葉典想了想道:“等你來贖它的時候,我一定告訴你我弄丟了,然後賠你十倍的價錢。”

方弈一愣:“此話怎講?”

葉典道:“二錢銀子拿進來,二兩銀子賠給你,我卻弄這麼個好東西,難道不是賺大了?”

方弈眯眼一笑:“你要是喜歡,我連二兩銀子都不要,直接送給你可好?”

葉典沒想到他竟這麼說,一時間沒法回話,隻好道:“我隻是開個玩笑,到時候還是要還給你的。”

方弈歎了口氣,收了桌上那可憐兮兮的二錢銀子,慢吞吞地轉身出門。

“半個月內別忘了贖回去,”葉典對著他的背影道,“不然這東西就真的是我的了。”

方弈回身笑道:“這你不必擔心,不出三天我會再來。”

這倒是真的。

方弈來當過各式各樣的東西,玉佩,如意,端硯,紙傘,都是些小玩意兒,每一樣也都是下次來的時候贖回去。

“不是來當鋪換錢的,就是想來看看你怎麼樣。”

“已經讀了九年的書,這樣就不讀了,實在好可惜。”對方如是說。

葉典那方石印重新拿回手裏,忽然有些愛不釋手,也第一次有了不想還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