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罕西方是月牙湖,北方高地有王宮,南方那裏有一處盆地,就是監獄所在。
占地約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因盆地的天然優勢,僅在入口處建有大門,防止犯人逃離。
史青和伊喜乘著馬車趕到這裏,時間是下午一點。
伊喜掀起珠簾下車,朝門內大喊:“我是國王直屬的書記官伊喜,有事來監獄查看,請打開大門。”
寂靜無聲,沒有任何應答聲響起。
伊喜眉頭皺了皺,又喊一遍,還是沒有回答。
史青心裏咯噔一下,跳下車,跑到門前,默念強化咒語,雙臂推開重達三百斤的木門。
伴隨著嘎吱的聲音,裏麵的場景也展現在他們麵前。
“嘔,”伊喜和車夫一看到那個場景,頓時心生嘔吐感,接著就吐了。
除開那一棟關押犯人的牢房外,空闊的操場都被血紅覆蓋,那股濃烈的血腥味隨著大門開啟用來,比魚腐爛數天後的氣息都還要嗆人。
史青麵色鐵青,一半是血腥味太腥,一半是感到憤怒。
能夠將如此寬闊,不遜於足球場的操場鋪滿,那得殺多少人?
恐怕今天抓過來的貴族們沒有一個幸免於難。
或許他們當中不乏作惡多端的人,可無辜的人也不在少數,結果居然全都撕碎成一片片。
如此不分青紅皂白的暴行,完全是連人心都淪為畜生。
他目光冷冷看向場地中央,那裏有一頭蹲著的獅人,棕色的鬢毛仿佛使用飄柔,在風中飄揚。
它蹲在那裏,正在小心翼翼用白骨搭建一個椅子,從邊上不少堆積的骨頭看,應該失敗過不少次。
史青的到來,它早就察覺,卻還是專心搭建白骨椅子,看似沒警惕漏洞百出,實則已經在提防隨時襲來的攻擊。
史青沒有直接動手,他轉頭向伊喜和車夫道:“你們離遠點,記住,別叫人。”
兩人連連點頭,慌忙離開這個宛如地獄的監獄。
安排好兩人,他又轉過頭,看向可能是監獄唯一的活人,愛依·布朗德雷。
這位王女殿下被吊在牢房的大門口,披頭散發,已經沒有半點在府上見麵的從容,卻又不像是落湯雞那麼狼狽,反而更讓人有一種想要摟在懷裏疼惜的念頭。
“王女殿下,你沒事吧?”他遠遠喊了一句。
聽到聲音,愛依頭都沒有抬一下,眼眸渙散,盯著地麵看,似乎要看出一朵花。
顯然,達爾的行為從心理上而言,讓她幾乎崩潰。
獅人耐不住了,一把將白骨拍散,再起身,轉過,獠牙外露道:“我等你很久了,茉莉果然不出殿下的預料,是一個無法忍耐酷刑的叛徒。”
“來吧,收拾掉你,我才好料理尊貴的王女殿下。”
不同於猙獰表情,它說話的語氣極為從容自若,頗有幾分成竹在胸的氣概。
史青冷冷掃了它一眼,輕蔑道:“人在交談,畜生少在那裏亂叫。”
“你這個混蛋!”獅人瞬間暴怒,撕破偽裝的優雅,它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如此汙蔑的話語。
雖然它變成妖獸就是半個月。
可這半個月的經曆讓它有一種度過三四年的錯覺,人的記憶已經被拋到腦內深處的疙瘩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