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停了,四周一片死寂,我挪動了一下身體驚訝的發現,動作居然慢到隻有平時十分之一左右的速度,莫非又是一個幻境?不對,熟悉的廣場和街道,熟悉的破舊牌樓,沒有變化,這又是什麼?忽然一聲淒厲的慘叫自身後響起,我緩緩的回過身子,頓時覺得頭發都豎了起來,腳下,兩個隻剩半個邊身子的人嚎叫著向我爬過來。腰部以下半個身子全沒了,花花綠綠的腸子摻和著噴湧的鮮血在地上拖出長長的一道黑紅的血痕,披散著花白的頭發,灰綠色的臉上,兩隻翻著的白眼不停的顫抖,口中黑血隨著慘叫聲噴灑著,兩隻拚命抓向我的手幹枯殘破,指尖的肉都翻開露出了森森的白骨。我強忍住心裏的恐懼,用力的向後挪動雙腳,可是我的速度遠遠的不如他們兩個爬的快,眼睜睜的看著四隻血肉模糊的手牢牢的抓住了我的腳踝,拖著我,拖向那個詭異可憎的人字架。我心內默念神咒,運足真氣禦動桃木劍砍向腳下的手,就在這時,兩側搖搖欲墜的破房子裏嗖的一下飛出兩根皮條靈蛇般纏住了我的雙手,頓時我覺得兩股巨大的力量把我的雙臂拉開,拉扯著拉向那個人字架,我眼睜睜的看著皮條靈活的把我的雙臂綁到了橫杆上,而腳下是鐵鉗般死死扣住的鬼手,我徹底被困住了。我還沒達到意念禦劍的層次,失去了真氣禦動的桃木劍如同失去思想般在我的眼前顫動,根本無法助我脫困了。我心裏遍數著能掌握的脫困方法,不料一根更寬的皮條霍的纏住了我的腦袋,頓時一陣難以描述的劇痛傳來,我一下想到了那個讓人毛骨悚然的酷刑。
嘴在巨大的擠壓下被迫張開,我甚至聽到了自己無法控製的慘叫聲,頭就像被無數把燒紅的鋼刀在刺,在燙,在割,甚至針紮般劇痛的耳朵能聽見自己的骨頭隨著擠壓在嘎吱嘎吱的作響,眼睛像是馬上要脫離眼眶般脹痛難耐,我屏住呼吸,默默的念起陌生而漫長的中級吟唱---火煉金身(火煉金身的由來詳見其他故事)。火煉金身又稱火煉金神,是家族頭輩太爺傳下的中級吟唱,召喚後會激發三昧真火,地獄冥火和天界的雷火,三種頂級的火焰形成火甲護體,這個時候的薩滿會變得無所畏懼,差不多是金剛不壞之身,除了有比中級吟唱更高級的水係吟唱或法術相克。但是火煉金身防禦大於攻擊,屬於防禦類的吟唱。皮條在收緊,無法言表的劇烈疼痛伴著我的吟唱終於到了尾聲。隨著吟唱的結束,我的身體瞬間發出金紅色的光芒,隨之是一層接近白熾狀的火焰包裹了我的全身,在吱吱的燒灼聲中,雙臂和腳裸上的壓力立減,我低頭一看,腳下令人作嘔的殘破屍體已經被燒成的焦炭,可是枯黑的雙手依舊死死的抓著我,我屏住呼吸運足全身的力氣大喝一聲,一股先天罡氣霎時迸出,轟的一聲巨響,腳下焦黑的死屍,身後邪惡的木架都被炸成了飛灰。隨著斷喝,我的人也如虛脫般軟軟的倒在地上,以初級薩滿的力量去強行施展中級神歌吟唱,那不亞於飲鴆止渴,很短時間就會消耗盡施法者全身的能量,而恢複能量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正常情況下薩滿法術能量的神恩提升和聚集需要諸如診病,祈禱,祭祀等召喚治療性的活動來獲得,絕不是速成的,現在的我已經耗盡了全身的能量,隻能施展召喚性的低級輔助法術來給自己加持,也就是說即使施法也隻能保護自己而不具備攻擊能力了。
躺在滿是骨骸灰燼的地上,我試著慢慢的提升真氣,還好,自身的真氣還在,真氣透過十二重樓運轉了幾次後,我的體力恢複了。一躍而起隨手禦劍揮出,一道銀色的光華硬生生的把廣場邊的房舍劈成兩半。萬幸,我自身的修為恢複了,一般的小問題我尚能應對,站定身軀低聲吟唱,胸前的拖靈再次發出了暗紫色的光華,我定了定神,慢慢的向楓林古街的深處走去,雖然我知道,有更大的劫難在等著我…..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