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深秋,月夜高嶺,肅殺飛鳥驚寒過,一柄虹刀皎如殘月,江湖十四載,再起風瀾……
時戌亥之至,一掠影穿飛而過,隙於叢林間,黑鳥群鳴而散。黯淡月光之下,隻見一素衣披風男子,暗藏驚刀,輕功斑駁,飛步遊餘間,已是半越山頭。
男子名顧羽寒,逸仙門門下子弟,近日似有要務在身,來至此開封(原名汴梁)郊外。而時已是夜深,顧羽寒趕路似有疲倦,停駐腳步間,拿出腰包中的圖紙,借著殘月餘光,仔細斟酌起來。
“蕭夫人所言之地,應該是這一帶不錯了……”顧羽寒望著圖紙上的描摹,暗暗忖度道,“陸清風前輩最後留下的秘寶之地,如果沒有錯的話,恐怕快要見到端倪……”
思索幾番後,顧羽寒收起地圖,望著眼前山崖下的一片雲霧,緩緩向前幾步,心中仿佛若有不安。
“江湖之中人多耳雜,再加上陸前輩逝世前,又將此消息公之於世……”顧羽寒眼神凝緊幾分,暗聲自語道,“怕是有不少圖謀不軌之徒,也在覬覦陸前輩的遺物,要是事情鬧大的話,搞不好還會在江湖中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顧羽寒不由輕閉雙眼,握緊拳頭撫前,似乎是強行壓抑心中的不安。高嶺山頭夜風襲來,吹過顧羽寒的左右雙鬢,顧羽寒心中不由間起伏不定。
“哼,我在多想什麼呢……”然而不一會兒,顧羽寒又不禁輕聲一笑道,“十四年前,自‘天魔神功’封印以後,蒙元覆滅,新朝興起,黎民百姓安居樂業,武林之中更是再無驚瀾……天下一片祥和盛世,又怎會有不法之徒從中挑起災禍呢?就算真有,也不過是些蜉蝣之輩喧扯皮毛罷了,有什麼好擔心的……”
想罷,顧羽寒似乎是放下了一切,剛才的擔心一掃而空,沿著高山石路下坡方向慢慢走去。
“嗬,照這麼看來,想要到達目的地,似乎還得要些時候……”顧羽寒借著殘痕的月光,順著視野可見山腳下的方向,輕聲笑道,“這天色也已不早,今日趕路甚是疲憊,不如早點找個落腳處歇息一晚,明早再起才是……”
仿佛是結束了一天的路途,顧羽寒慢慢放下身心,一路閑暇地沿著下山的路慢慢走去……
“呼……”又是一陣夜風襲來,烏雲漸漸遮蔽月光……
地上的影子漸漸拉長,直至模糊不見,留下一片黢黑,融合浸於嶙峋山石之間……
“嗯?”顧羽寒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一股殺氣自身後慢慢襲來,還未完全放鬆戒備的他,下意識間提起精神,右手驚刀出鞘三分,餘光瞥向後方的“黑暗”。
“噠噠噠噠噠噠……”下一刻,山路上方傳來斷斷續續的腳步聲響,仿佛數十道黑影掠過,如黑鴉一般漸漸蓋過身頭。這一次顧羽寒確確實實感應到了,不僅僅是殺氣,還有即將臨近自己的危機。
“什麼人?!——”這一次,顧羽寒沒有任何猶豫,厲聲一句後,轉身腰間寒刀驚起。刹那間,烏雲仿佛被驚刃穿開,殘月再一次映照在懸崖山石之上。
隻是這一次,明明確確看到了,顧羽寒的身前,站著數十名黑衣刺客——個個手持驚寒利刃,顯然來者不善。
剛才的殺機懸於心頭,仿佛窒息般的恐懼油然而生,但當確切看清了麵前的刺客,顧羽寒卻反而不那麼害怕,手中的寒刀更是略微低下三分。
“哼,膽子不小嘛……”顧羽寒閉眼微微一笑,似乎並不把眼前的這些“不速之客”放在眼裏,輕聲嘲諷道,“你們可知我是誰,就敢這樣明目張膽跟蹤於我,還以利刃相向……”
“我們當然知道……”其中領頭的黑衣刺客,也似乎一點也不忌憚的樣子,仗著自己人多勢大,沿下坡上前幾步,振振寒語道,“逸仙門弟子顧羽寒,風文大俠手下得意門生……”
“既然知道還作此行徑,想必是別有目的而來……”顧羽寒慢慢睜開雙眼,望著眼前的敵人,毫不畏懼立正相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跟蹤我的目的,定然是為了這張寶圖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