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中堂裏,佝僂的老人慢步走入,那廋厥的骨架,像是被風吹一吹便會散落在地,被包裹在一個滿是皺紋的皮膚裏,沉重而緩慢的運轉著。
渾濁的眼球輕輕移動,從左到右,再從上到下
麵前森立的牌位都被掃過一遍,才緩緩的向最右下角的一個位置走去。
馬修
牌匾上用赤紅色丹筆寫的兩字,字下麵是一個巨大的蜘蛛圖畫,讓人驚奇的是,那蜘蛛上,有著兩個黃色的獠牙,緊緊閉合,像是在進食什麼。
“怪不得,原來牌裂了”
嘶啞的聲線似齒角的齧合,滋滋的在這片詭異的黑暗中響起
鷹爪樣的枯手撫摸裂痕,隨後一捏
那牌匾像是從未存在過一樣,消失不見,隻有門開後遺留的陽光裏,隱約的能照見粉末飄動。
“找出原因,找出繼承者”
他望著森立的牌匾,嘶啞說道
門外
一個跪立的身影磕頭言諾。
。。。。
綻開的桂花團團而聚,像是趕赴怎樣的盛宴,簇擁的沾滿整個枝頭,夕陽下,妖豔的隨風舞蹈。
其實桂花不能說妖豔
但這裏開的實在是太多了
甜得發膩。
並且,現在,也不是桂花綻放的季節。
“小七”
柔和的聲音隨花瓣蕩漾,嫵媚的,像是剛睡醒一般。
一頭蟒蛇聞聲而動,在枝頭地下飛快躥湧,粗壯的身軀有兩個木桶般巨大,繞過盤附曲折的根莖,來到了那個人的麵前
那個人躺在花上麵,金黃的花瓣映襯著那人的肌膚,欲顯嬌豔。
但小七不敢看,翠綠的眸子裏有人性般的畏懼,低扶著頭,猩紅的信子小心而又謹慎的吐納著。
“我感覺到她了”
語氣依舊那麼慵懶,似乎在說著什麼閨房閑事,但話語的內容讓小七渾身一震,驚悚的抬頭,又垂了下去。
能讓主人這個時候專門提及的,就隻有她了
尾巴不安的抽動著
“不要怕,她已經就剩下靈魂了,估計連你都可以把她一口給吞了”
小七晃了晃頭,眸子裏依舊是恐懼
“沒事的,乖”
纖手伸出,那潔白如玉的瓊指上有著黃橙橙的豔麗,像是塗上的指甲油,給這成熟的瓊體上補上了一抹怪異。
小七順從的將腦袋靠上去,和掌心貼合,蹭了兩下,等手掌收了回去,才縮回腦袋。
“去東方吧,哪裏有她的消息”
點了點頭,眸子裏卻不敢有一絲別的想法
“去吧”
蛇一溜煙的走了,留下的點點痕跡,又很快被花瓣撫平,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
鎮上,人群踴躍,不管什麼樣的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慶的表情
連平時看不對頭的競爭對手,這是也能耐下心來道個好。
畢竟,在這個一年一度的日子
吉言喜語,似乎成了一種言靈
在今天說了好話,受了好事,吃著了好寓意的飯菜,這往後的一年裏肯定會紅紅火火,吉祥如意。要是今天遇見不好的事情,這未來,可就懸著了呢。
所以,這幾天裏,人們卯足了勁,將歡快演繹到了最高峰,似乎這一年裏所有擠壓的樂趣與寬恕,都在這一天裏迸發了。
“二位客官裏麵請,族比大甩賣了啊,客官有什麼看好的直接說,免費試穿啊,今天全店是八折優惠,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現代感撲麵而來
如果不是服飾依舊,封全會以為自己在山林帶著的幾個月裏外界開展了鬼斧神工般的進化,分分鍾變成了要以現代文明建設為目標的和諧社會呢。
這熟悉的拉人儀式到底是什麼鬼?
封全咧了咧嘴,和劉琦走進一家衣服店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