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謹靜靜地站著屋子裏。
沉默打量完屋子,就開始一動不動地站著,視線定格在窗外風景如畫的園子裏。
直到開門聲又響起。
容崢走進屋子,微微挑眉:“怎麼站著不動?”
南謹轉過頭,沒什麼表情地看著他,小嘴抿在一起,良久沒說話。
容崢皺眉,淡淡道:“南謹,既然到了這裏,以後你的命運便由不得你自己做主——當然,以前你自己也做不了主。但是你該知道你爹娘是怎麼死的……不管是我這個容家公子,還是方才離開的那位殿下,都不是你能反抗的。”
頓了頓,“雖然我無權對你提出什麼要求,但最起碼的,跟你說話時你應該及時答複——這是禮貌。”
南謹沉默地看著他,微微垂眼,又過了一會兒,才低聲道:“髒。”
髒?
容崢擰眉,下意識地轉頭看了一眼這間收拾得很幹淨整潔的屋子,目光落在裏間整齊的床榻上,沒看出哪裏髒。
視線回到南謹麵上,瞥見他身上破舊的衣衫,容崢才反應過來:“你是說,自己身上髒?”
南謹細不可查地點頭。
容崢了然。
方才他說如果累了就先歇了一會兒,南謹覺得自己身上髒,怕弄髒了床榻,所以就站在這裏沒動。
簡直的一句話卻要繞這麼多。
容崢嘴角抽了抽,果然惜字如金的習慣要不得。
“水已經準備好了,你隨我來。”容崢說著,轉身就走了出去。
南謹沒說話,沉默地跟著他走出了們,進了隔壁的另外一間屋子。
木質浴桶裏放了騰騰熱水,旁邊的長條凳子上擺放著整齊的一套換洗衣物,還有沐浴用的香精絲絡。
“脫了衣服進去。”
南謹沒說話,安靜地依言而行。
破舊衣衫從瘦小的身體上被褪下,露出長期營養不良而皮包骨的身體,以及身體上一道道雞毛撣子或者樹枝等工具打出來的傷痕,新傷舊傷,青紫紅腫,一片狼藉。
比想象中還要嚴重。
容崢皺了皺眉,就算是街邊的小乞兒也不至於這麼瘦,這麼狼狽。
而且杜夫人簡直就是個毒婦,對一個幾歲的孩子下這樣的毒手……杜家夫婦果然還是死得太便宜了。
容崢心裏正這般想著,忽見小家夥跨進浴桶時身子一個踉蹌,撲通一聲栽進了浴桶裏,頓時水花四濺。
容崢嚇了一跳,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浴桶便,伸手把他小家夥從浴桶中撈了出來。
“咳……咳咳咳咳……”小家夥嗆了水,咳得小臉通紅,眼角逼出了淚花。
容崢忍著笑,又有些心疼,拍著他的脊背:“沒事沒事,別怕,沒事的……”
小家夥長期挨餓,身體本就沒什麼力氣,腳下一個踩滑了摔倒也是正常。
沐浴用水又是熱水,容易讓人犯暈。
於是為了以防萬一,容崢決定還是親自幫他洗澡來得好一些。
雖然他這個容家公子的身份,從未做過伺候人的活。
不過眼下情況特殊,又是自己告知了蒼聿杜家的事情,南謹也是他們一起救出來的,幫人自然幫到底。
不能讓侍女過來,隻能他自己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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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本書要存稿上架,這本暫停更新,過完年不定期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