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默。
無言。
目光落在周警官身上，我忍不住的歎了口氣。
“我這算是背人命了嘛……”
嘴角帶起道泛著苦澀的弧度，我聳了聳肩，“如果不是因為我要做的事，這十個人也就不會死了，還有你說的那一家三口……”
“別說了。”
周警官打斷了我的話，“不能怪你，要怪，這也隻能張國文。”
“他在這個城市紮根太久了，做的惡事也太多了，心，也太狠了！”
“……”
再次沉默。
嘴角的弧度愈加苦澀了，我微微閉了閉雙眼，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有空的話，去趟我家。”
背過身去，我深吸了口氣道，“我在會所幹了那麼久，也有點存款，之前原本打算跟悅姐換個淨身出戶，她沒讓，隻是給了我這一個任務。那些錢，我也沒帶在身上，這些人是無辜的，你幫我把錢取出來吧，交給他們的家人。”
第一次的，
我告訴了周警官，
自己為什麼要主動埋伏在張國文身邊的原因……
“原來是因為這個。”
捕捉到了我話語裏的信息，周警官恍然道，倒也沒在這上頭糾結，他邁步走到了我身邊，給我遞了根煙，“其實不用這樣，隻要等張國文這夥人落網了，他入獄前，該賠的，都得賠！”
“可我良心上過不去。”
接過了周警官手裏的煙，我放到了嘴裏，“給個火。”
周警官拿出了打火機，給我遞了過來。
啪嗒——
微弱的火光，成了有些昏暗審訊室裏的光明。
“我的自私，害了別人。”
我抽了口煙，“為了自己能離開會所，不再那般渾渾度日，我害了這些原本生活的可以很安穩的人。”
“……”
短暫沉默。
周警官在我身邊也跟著點了支煙。
“相信命嗎？”
“我相信。”
沒問周警官問我這話的意思是什麼，我笑了下，回答道，“從小，我就信命，我覺得每個人的一生，其實都是規定好的，什麼時候生，該經曆什麼事情，會不會坎坷，跟誰談情說愛，我覺得這些都是定好了的。不可能會被打破，即便是在掙紮，也還是一樣。”
“相信就好。”
周警官道，“相信的話，就釋然點吧，逝者已去，他們已經為你犧牲了，我們能做的，也就隻有是把張國文抓了！讓這些人，能夠在地下閉眼，你明白嗎？”
“可萬一我沒做到呢？”
“萬一你沒做到……”
周警官笑了起來，他指了指腦袋上的警帽，“看見這個了嗎？”
“然後？”
“萬一你沒做到，被張國文殺了，那我就卸了身上這層皮，帶上老子的配槍，幫你直接宰了張國文！”
目光陡然一凝。
周警官聲音鏗鏘有力，也很接地氣。
而這番話，也讓我知道了，我在周警官心裏，是個什麼樣的角色。
臉上笑容有些燦爛，心裏暖流湧動，我抽了口煙，搖了下頭。
“不會有那麼一天，張國文這幫人，我會給你抓了！”
“不管是為我自己，還是為你頭上這頂帽子，亦或是為前不久那些無辜死去的人，我都會把他這個團夥弄散了！”
“雖然，世界上的人渣，除了張國文，還有很多，多到數不清，可……”
“身邊能看見的危險，才是最重要的。”
“我說的……”
“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