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鑠回眸瞧她,神情複雜。眼底似有一縷道不明的感慨,如星火那般忽明忽暗。歎了口氣,漠然的對羅浮道:“不論你以前是何身份,有過什麼經曆,統統忘掉吧。從現在開始隻需記著,你叫月絕,是本宮的女兒。日後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來找本宮,至於起居飲食,也都會有人伺候。如果沒特別的事,就先下去休息吧。”

木然的立著,有一種苦澀的東西流淌在心房,似江水一般川流不息。哪怕是隻流浪狗,好歹也該正眼瞧瞧吧!羅浮笑了,抬眸與她正視,絲毫不肯膽怯,清幽的雙眸堪比西湖之西子,冰冷的眨了眨眼,極盡諷刺的扯唇:“今天多虧了翩鴻哥哥,羅浮才得以見到欽月王朝的嫡親公主。今生有幸能夠一睹方顏,羅浮他日縱是死了,也會了然無憾。”

月鑠震愣當場,心髒像是被針紮了無數小洞,竟隱隱作疼起來。毅然的轉背,凝聲斥道:“本宮不認識什麼羅浮,你叫月絕,最好記牢了。”

“聽見沒有,叫你記牢了。再敢亂說,娘親便會棍杖伺候。”月翊起勁的湊著熱鬧,神色倨傲。娘並不喜歡這個姐姐,任誰都看的出來。心裏偷喜,嘴角也扯出幾抹諷刺來,態度十分不屑。

其實月翊所言也非全虛,月鑠治家如治軍,向來嚴苛異常,從來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這一點,月翊也沒少吃苦頭,在心底還是很怕這個娘的。

淒涼的哂笑,羅浮埋首自語:本來裝了一肚子的疑問,本想好好聽聽月鑠的解釋,難道她不該向自己道明原委,不該向自己道歉認錯麼?麵對如此冷然決絕的母親,此時此刻,沒有一句話問的出口,所有的言語都隻能決絕的吞進肚子裏,如果還想要守住最後一絲尊嚴的話。

後退兩步便定住了,冷不丁涼涼的一笑。羅浮上前調逗月翊,戲謔的道:“明白明白,我叫羅浮月絕,怎麼不能記住,這不是記下了嘛。”

“你!”月翊上前便要挑事,氣羅浮不知好歹。

絲毫不作理會,抱著肚子便是一陣慘叫:“羅浮月絕突然想要尿尿,容我先行告退。”立時一個轉身,對小蝦米道,“瞧,到處都髒兮兮的,你快帶我去洗洗先。”

“是,小姐。”小蝦米反應極快,這一聲小姐叫的很是洪亮。

弋翩鴻望著她們離去的身影,回想羅浮所說的話。她在生氣,也在傷心,她覺得這裏髒,惱這裏髒啊。

看向月鑠,她冷靜的外表下藏著一抹駭然,似是被羅浮驚到了。深歎一口氣,他突然有種想要帶羅浮走的衝動。

此後,羅浮便在府中住了下來,天生閑靜不來且耐不了寂寞的她破天荒在屋內一連悶了兩日。

盯著紅木窗子無聊的數著格鏤,心裏翻江倒海仍不是個滋味。她玉羅浮有那麼差嗎,十年前被那白衣男子扔在路邊,十年後回到親娘身邊竟被如此奚落。打小,她什麼都能忍,被人無視也沒關係,但唯一不能忍受的便是受人折辱,對方還是自己至親之人。

心底暗暗發誓,一定要查明緣由,就算她的出世不受歡迎,至少也得給自己一個交代。否則,豈不死的不明不白?

“小姐,夜深了,該歇息了。”不知不覺又過去了一天,小蝦米小心的勸著羅浮。知曉羅浮還未取信於她,時不時總有心疏遠。她也不好太過接近,怕惹主子不快。

隨意應和一聲,羅浮躺回自己的床。伸手推開窗子,盯著天上的月亮呆呆的凝望。寒風嗖嗖的灌進屋子,吹散了一腔的怒。

初次會麵,她忘不了月鑠眼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