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自然注意到了葉少彥二人,顧燕歸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過來說話,魏青卻被幾個傷者纏住,一時無法脫身。
顧燕歸正要過去,葉少彥忽然大聲道:“這位大夫,傷者眾多。我看你不如教教大家抹藥的法子,如此傷者們可互治,也能救更多的人。”
魏青點頭道:“有道理。”他揚起雙手,大聲道:“我這左右手是兩種藥,雙手一抹,藥效瞬間就會融合,然後迅速敷在傷口處。這藥性寒,驅除蝗蟲火毒後需得即刻清洗。”
魏青取出兩瓶藥遞給一個雙手健全的人,那人按他說的法子試了一遍,倒也不難。如此一傳十,十傳百,沒用多久,在場人中十之八九已祛除了蝗蟲毒。
魏青見傷者都得到了救治,鬆了口氣,朗聲道:“敢問二位是從何處來的?”
顧燕歸將魏青拉到一旁,輕聲說了句話,那人頓時神色大變,拱手道:“原來是您到了,失敬失敬。”
葉少彥卻道:“沒事,你先去救治傷者,我們就在此等著。”
魏青點點頭,去救治剩下的傷者去了。
顧燕歸見他氣定神閑的等著,低聲道:“我們有重要任務在身,豈能為了這些小事耽誤時間?”
葉少彥正色道:“什麼小事?人命關天,豈有小事。”
顧燕歸從未見過他這般神情,一時語塞。
夜已深,紫竹城內幾名大夫家裏卻是燈紅通明,幸好有他們的努力,城內的幸存的百姓多數保住了性命。但這數萬人口的紫竹城,幸存者已隻有不到千人了。
待魏青送走病人,葉少彥立刻問道:“大食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魔蝗蟲又從何而來?”
魏青不解道:“因九龍真人病重,大食詳情密信已遞交皇上,難道葉大人您不知情嗎?”
聽到這話,葉少彥頓時心中了然:皇帝聖旨裏隻字未提大食國的情形,果然是要坑害我。
“屬下也不不知這些魔蝗蟲因何而來,但大食國遭到敵國伏擊,國主已被圍困了半個月了。”
“敵國?莫非是祀姝國?”
魏青搖頭道:“不是祀姝國,是曲國。”
“什麼?曲國不是剛發生了政變嗎?”
“曲國確實發生了政變,不過那政變並非我們想的那樣。”魏青道,“大約一月前,我們收到消息,曲國護國戰神曲放之發動政變,曲國國主被趕出了首府,下落不明。我本不相信這消息,誰知道第二天玄波府的吳大哥傳來密信,我頓時大吃一驚。信中說曲國國主來投,大食國主正親往棲駟平原迎接貴客。”
葉少彥道:“這麼說來,曲國政變的事應該不是假的呀!”
魏青點頭道:“不錯,一國之主落荒而逃,是個人都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但誰也沒想到,這竟然會是曲國的詭計。”
“什麼……”顧燕歸皺了皺眉,朗聲道:“曲國的詭計?”
“不錯,曲國為攻占大食國國土,可說是處心積慮。他們趁大食國舉國遭洪災之際,散出假消息,造成政變的假象。大食國主聽聞曲國國主帶人前來投奔,自然親自相迎。但誰料到曲國國主的人忽然倒戈,更與曲放之率領的追兵前後夾擊,將大食國主困在了棲駟平原。”
“原來這政變竟是這麼回事,不過我們來的也正好。事不宜遲,我們即刻趕往棲駟平原。”
魏青牽來三匹良駒,三人即刻上馬,奔向棲駟平原。
到城門口時,魏青回頭看了眼破敗不堪的紫竹城,眼神中頗有不舍神色。
葉少彥道:“魏大哥是舍不得這座城嗎?”
魏青神情一愕,忙道:“大人如此稱呼,小人實在不敢。隻是卑職已在這城裏待了數十年了,還是第一次離開。”
葉少彥道:“一人守一城,辛苦你們了。”
魏青忽道:“在這城裏生活久了,倒確實有些舍不得。但大人奉旨前來,片刻也耽誤不得,為何會為了這城中的百姓而耽誤這麼長時間呢?”
葉少彥道:“這可是上千條人命,大食國主一人如何比得過。”
魏青瞬間麵露敬佩神情,隻說了句“大人英明!”
夜已深,但三匹寶馬奔馳在小道上,隻聽到“蹬……蹬……蹬”的聲音,轉瞬間已到了數十裏之外。
趁趕路無事,魏青又大致講述了近十年大食國與曲國的情形,兩國之間雖未開過戰,但摩擦不斷,近幾年已不通貿易。曲國出了不世戰將曲放之後,早已對大食國虎視眈眈。
“曲放之是個不世奇才,才二十歲就已是曲國第一勇士,他又精通兵法謀略,這次的法子一定是他想出來的。”
顧燕歸道:“我曾聽父親說過此人,他確實是百年難遇的大將之材。此人玄術修為已經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據說他曾率十勇士破了一座千人鎮守的城池,但破城後他不留一個活口,行事凶殘毒辣,與他為敵可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