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五月後,天氣開始一點點變得悶熱起來。
之前由女生發起的單方麵冷戰,也在某一天毫無緣由地結束了,寧安歌對待他甚至比之前更為親近。溫嘉銘曾提及此事,女生卻隻是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有嗎?”然後就轉移了話題。
溫嘉銘有時會想,自己是不是就像某位作家說的那句話一樣,“遇見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了塵埃裏”;他也曾想過賭氣幾天不理對方,隻是每次一看見那個人,所有關於此的念頭都會消散不見。哪怕兩人隻是隔著網線在手機上聊天,他都無法做到對來自於她的任何一個字視而不見。
對於寧安歌變化無常的行為,雪球也很不理解。
“因為很有趣呀。”寧安歌用手指點著下巴,“看他那傻乎乎的樣子,我說什麼都深信不疑,逗起來真的太好玩了。”
雪球表示自己無言以對,並在內心給自家宿主打上了一個大大的“渣”的標簽。
五月中旬,運動會如期而至。
在溫嘉銘的建議下,寧安歌特意準備了一套適合長跑的衣服和運動鞋。她身著全套裝備,在塑膠跑道旁認真地做著熱身。
“寧安歌,你跑步練習得怎麼樣了?”體委不厭其煩的一遍一遍向對方確認。
寧安歌忍不住懟他:“這個問題你天天問,還沒有問煩?”
“那你倒是給我一個能讓我安心的回答啊!”體委崩潰地揪著自己的頭發抱怨。
“不~可~能~”寧安歌慢悠悠地回答對方,“讓我跑長跑就要做好這種心理準備啊。”
今天的體委也依然覺得自己烏雲罩頂——幸好,這就是最後一天了。
“寧安歌——”
不遠處,路月一路小跑至二人麵前,“有人托我帶給你,喏。”她晃了晃手中的葡萄糖和運動飲料。
“啊!我竟然沒有想到準備葡萄糖!”體委在一旁放聲哀嚎。
另外兩人一致忽視了他。路月先遞過一支葡萄糖:“長跑快開始了,你先把葡萄糖喝了,飲料就放我這裏。還有,某人說他在終點等你噢。”她促狹地眨眨眼,完成了自己身為“傳聲筒”的職責。
打開葡萄糖,寧安歌將整支灌入口中——甜,哪怕是她這個一貫喜愛甜食的人都無法接受的甜。她一把搶過路月手中的飲料,快速擰開喝了幾口,終於覺得口中的那股甜味散去一些。
“你少喝點,當心影響你跑步。”路月擔憂地阻止她繼續喝下去。
“可是真的好甜……”寧安歌一臉哀怨地遞過飲料,“我懷疑他是想逼我戒糖。”
路月忍不住笑了出來。對方裝作不滿地哼了一聲,將頭撇向一邊。
操場上響起了廣播:“請初二年級參加女子一千五百米的選手到跑道上準備;請初二年級……”
“快去吧。”路月輕輕推了寧安歌一把,“我們都會在旁邊給你加油的!”
體委已經站在一旁,附和著點點頭,還擺出一副“加油”的姿態。
“我寧願你們的注意力全在別人身上啊……”寧安歌小聲嘟囔著,慢吞吞地挪向選手集合處。
跑道上。
“預備——”
發令槍響起。
女生們瞬間衝出了起跑線,前方不遠處就是彎道,十幾人紛紛向跑道內側擠去,擁擠的程度讓兩側的觀眾忍不住為她們捏了一把冷汗。
“啊!”第一個倒黴的人很快出現了,隻見那人一個踉蹌,還是沒能穩住身體,摔倒在地。值得慶幸的是,周邊的選手全部及時避開了她,才沒有造成更多的傷害。
有人在其他選手路過的間隙進入跑道,扶起了摔倒的女生。
“同學,你還要繼續跑嗎?”
寧安歌皺眉,盯著自己膝蓋上的傷口:“恐怕不能繼續了啊。”
“那我先扶你離開。”
寧安歌被那人攙扶著,一瘸一拐地離開了跑道。
“喂,你沒事吧?”似乎是班上有人注意到了這邊,幾個平時和寧安歌關係很好的女生一齊趕了過來,接過寧安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