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緣起
烈日當空,萬裏無雲,空氣中彌漫著焦熱的氣息,孤島岸邊的岩石都快冒起了煙,滾燙的沙灘上,兩個花季少女正揮汗如雨,拳腳來去間,竟是極高的身手。
“嗬!”其中一個女孩陡然發力,電光火石間已將另一人壓倒在地,手準確無誤地掐在她頸間,竟是致命的招式。
驀地,兩人一同笑了,癱倒在沙灘上,再爬不起來。
“阿縭,我又輸了。”鬱甄抹了抹滿頭的汗,“你大概很快就可以單獨出任務了。”
“我不想一個人,阿甄,十年來我們都沒有分開過。”燕縭轉身將她摟住,喃喃低語:“我不想……殺人……”
鬱甄輕拍她背脊,低歎:“這是我們的宿命,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別怕。”
“嗯。”她狠狠點頭,甩出眼裏的淚水,就讓她最後一次哭泣吧,從此以後,再無心無情亦無淚。
回到地下城堡,燕縭和鬱甄二人一同進了奪魂殿,無聲地跪在地上,等候主上的命令。
她們所在的組織是江湖上最大的殺手幫——閻幫,主上無間閻王乃是江湖聞名喪膽的第一高手,據說當年與前武林盟主驚天一戰後,便再沒出過奪魂殿。有人說他已內力盡失,可這些傳言絲毫沒影響閻幫的勢力,無數江湖秘聞中,閻幫的殺手都是令人神魂盡喪的主角。
不論是宮廷朝野還是綠林江湖,隻要有欲望和仇恨,就有他們殺手的一席之地。千百年亦如是。
燕縭隻手接下憑空而來的信箋,緩緩打開。
“六月廿三,禮部侍郎高衢。”
這是她的第一個任務,能不能成功直接決定了她以後的命運,她暗暗一算,日期將近,她必須立刻前往京城查探地形。
當下拱了手,朝旁邊的鬱甄深深望了一眼,轉身出了殿。
十年來的點滴湧上心頭,那些純真的歲月真正要過去了,從此,她再無姓名,再無法於日光下生存,永世淪為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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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詠荷齋?
“玉仙,快出來呀,到你了。”老鴇尖細的嗓音傳來,燕縭麵無表情地出了房門,手捧一把碧玉箏,緩步走上台。
空靈的歌聲響起,在場的男人們頓時心魂被攝,一瞬不瞬地盯著台上天仙一般的女子。她輕紗半遮麵,眉頭微蹙,纖纖玉指撥動琴弦,直叫人的心都酥|麻不已,恨不得立時把她擁進懷裏,吻去她眉間的皺折。
“空山越,千裏玉湖,鴛盟難解。天池雪,萬裏青天,神仙欲醉。不願與君共纏綿,隻願思君盼君,傷華年。不願與君共白首,隻怨福緣淺薄,半生卻。良辰美景奈何天,空悲切。”
曲盡,燕縭頭也不回便入了簾,更叫樓下的男人們望眼欲穿,直呼:“玉仙姑娘,把麵紗摘了給爺看看啊!”
“爺遲早要包了你!你等著瞧吧,哈哈!”
“喲,張公子好大的口氣,我倒要瞧瞧你出不出得起這個價錢,誰不知道玉仙姑娘的開苞銀已漲到了三千兩,多少王孫侯爵都看著呢,哪裏輪得到咱們這些老百姓。”
老鴇在一旁笑得眼睛都快瞧不見了,這個玉仙可真是她的搖錢樹啊,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
忙不迭地下了樓,對眾人道:“咱們玉仙兒那可是賣藝不賣身的,要是大家瞧著不過癮,我再把她叫出來唱一曲兒?”
“好!”大家夥都拍掌叫好。
劉媽媽一路小跑上了樓,推**門,卻見玉仙已然卸下了頭上的繁複花簪,竟是一副要就寢的樣子。
“哎喲我的小姑奶奶,你怎麼這麼早便要歇,趕緊出去再彈一曲,客人都沒聽夠呢。”
“媽媽,我早和你說了,一天隻一曲。”她不自覺皺了眉,一雙翦水深瞳怨怪地看了她一眼,當真是我見猶憐呐,劉媽媽忙賠笑:“好姑娘,你就破個例,價錢翻番,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