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鍾指針轉到了十二點,不到十平方米的小房間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電子音效,時不時夾雜著“double kill,......”的電子聲音。少女坐在軟綿綿的床上正廝殺得難舍難分,冷不丁肩膀傳來一股重量。她擰過頭,皺著眉頭盯著來人說:“別吵,我馬上就...哎,怎麼回事。”
她的視線一刻都離不開手機屏,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啊呀”的叫了一聲!
“死了死了,魯班你在幹嘛。打團呢你一個人往野區跑啥?”
畫麵一轉中路被對方的程咬金一路推平了,隊友竟然還在打野,你說一個魯班對野怪為什麼那麼執著???
“請打開語音。”
“請求集合。”畫麵裏,我方的亞瑟已經開始不耐煩了,直接開麥說:“你們認真點行不行。這把是開往幼兒園的車嗎?”
“語陽,你小聲點,”來人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對麵門,說:“老房子隔音不好,你打遊戲就打遊戲,聲音不要這麼大。免得吵到嘉嘉。”這聲剛說完,一個哈欠從走廊傳來。接著就是中年女人的聲音:“這麼晚了還這麼吵,你們都不睡覺啊,大半夜吵死個鬼人啦。一個個的,明天還上班不。”
施語陽擺擺手,低聲吸了口氣:“死了,死了。我不玩了。”她捂住頭,頭埋進被子裏嗚嗚假哭起來。扯著表姐的袖子說:“又輸了,我這衝段位呢。不行,我再玩一盤,再玩一盤我就睡了。”低端局而已,至於這麼虐嗎?青銅局都是什麼妖魔鬼怪啊。就這個速度,她打回去得要多長時間啊。
她表姐說“那你小點聲吧。”
她睡在隔壁,也不是真心勸她,隻是看施語陽她姑媽有點不太高興,這才過來哄她幾句,誰知道施語陽一點也不關心。她敷衍了兩句,就踩著拖鞋走了。等她把人關上,這邊的施語陽又開了一局。她的肩膀靠在軟枕上,微不可聞的放鬆下來。眼睛還有些刺痛,她伸手在床頭摸出一個眼藥水滴在眼睛上。
冰涼的藥水從頭頂滴在瞳孔上,蕩漾開的波紋衝淡了眼前天花板的花紋。一股清涼的舒爽感席卷全身。
她“嘶”的歎了一聲。甩了甩手腕,把充電口插在手機上,剛才玩了好幾把,手機很快就沒電了。
“是不是上次進水搞壞了,果然不是官配的電池都不行。不禁用。”她打開了熟悉的界麵,正想著要不要重新換個管配電池,趁著讀條的時候閉上眼睛,讓眼藥水在眼睛裏充分的浸潤。這時候,她似乎感覺頭重腳輕。搖了搖頭,這種感覺又更強烈了。
好像是低血糖犯了,眼前黑晃晃的。腳也站不穩。她隻好慢慢蹲下,又改姿勢為趴。臉蹭著枕頭嘀咕:“好暈。”這種話她一說,人就朝身後反向倒去。整個人都往下栽。
再伸手去抓東西,什麼都抓不到。她不像是往床底下倒,因為已經過了好幾秒,她還在往下栽倒。
這種失重感讓她驚慌失措起來,兩隻手徒勞的揮舞,不過什麼也沒有抓到。她就像從雲層裏掉出來一樣,兩頰被風吹起。她眼睛先是黑乎乎的,慢慢的,天花板的花紋也在逐漸的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