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是自己執意前來,但是我心裏明白,這趟行程還是有危險性的。所以,從一看見船,我就有防備心。此刻一看烏篷中空無一人,我頓時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我猛地直起身,冷眼回望,手一顫,就要出手了。
這人兩忙擺手道:“羅先生不要誤會,我家主子不再船中。”
我微微收勢,充滿怒火道:“不再船中?那在何處?”
這人笑了笑,指了指忘川河上,低聲道:“此地人多眼雜,在這裏相會不方便,我家主子在江心上候著您呢!”
江心……
我看了看霧氣昭昭的忘川河上,心裏有些起疑,不禁問道:“我剛才忘問了,這忘川河百裏之內都被冥兵封鎖了,你這條船是如何順流而下的?還要,你家主子此時此刻能停泊在江上?”
這人諱莫如深一笑,指了指船上的一個閃電符號,道:“這是北四鎮兵總家的符號,而這條船,是一條征來的役船,所以可以穿行往來。”
“那就怪了,你們主仆是如何得來的冥兵役船?你不要告訴我,你們殺了冥兵,奪了船吧!”我冷笑道。
這人淡定搖搖頭,拱手道:“某不才,我就是北四鎮兵總的副將。”
初聽這句話,我誤以為自己是被北四鎮冥兵給騙來了,不過,停頓了幾秒,我馬上明白了,此人是被安插在北四鎮的臥底。
我不禁一笑,半開玩笑半試探地問道:“你家主子可以啊,能把你安排在堂堂兵總的麾下當副將,那像你這樣的陰陽人,你主子還有多少?難不成個個兵鎮都有?”
如果真是這樣,那隋雲鶴的勢力可夠大的,同樣不容小覷。
這人有些尷尬,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愣了一下,意味深長道:“那得看羅先生的野心多大了。”
謔,好一個忠心耿耿的狗仔,竟然反將了我一軍。
“我的野心多大我還真不清楚,要不,你挖出來撐一撐,看看能不能裝得下閻羅城和酆都?”我狡黠一笑。
這人嘴角抽了抽,笑道:“羅先生真幽默,請!”
鑽進烏篷,看著忘川河水順遊而下,河麵上,一個個遊離的魂火密集的好像螢火蟲一般,這都是千年萬年來殘缺不全的魂魄,死,死不掉,活又活不過來。千古以來,人間天上莫不如此,將軍腳下踏萬骨,帝王眼中無活人。
可是,如果沒有一個能征善戰的將軍,死的人可能不是萬骨,而是億骨。
如果沒有一個足以駕馭全局的領袖,那就不是眼中有沒有活人了,而是天下生靈就都成了奴隸,牲畜。
果然,坐在這小舟上,雖然來往碰上了幾次冥船,卻都沒有人盤問。
一直走了兩刻鍾,這人突然開口道:“羅先生,到了!”
我走出烏篷,站在甲板上,看見不遠處水麵上的白霧團裏停泊著一艘略微大一點的船。這船不是烏黑色,而是淡黃色,極其狹長,有點像是龍舟,安靜地飄在水麵上,船頭背對著我們的方向,好像有一個人坐在那,披著蓑衣,手裏舉著一根長長的釣杆!
“羅先生,我家主子在等你了!”使者恭恭敬敬朝我鞠了一躬,指了指前麵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