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悠然是一個小公司的小職員,每月領著兩三千的薪水,在一個繁華的城市裏艱難地生存著。
月底發工資後,交完了房租,衝完了交通卡,還完了花唄,手裏也不過剩下了一千多,剛好是一個月的飯錢和零花錢,省一點的話,還能存上那麼一兩百。
這樣的日子很忙碌,但也很令人麻木。早起擠過人群,擠上公交,擠上地鐵,再走這麼一公裏,才能到公司。
晚上再如此回到那個出租房——小單間裏,拎著樓下買的麻辣燙回到出租房,這麼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看著手裏剩下的這麼點工資,她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身心俱疲,心想:這麼點工資,她什麼時候才能攢夠錢到鄉下買塊地,再蓋個房子,過一個“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的生活。
帶著對田園生活的向往,她慢慢陷入了沉睡當中,因此也並沒有察覺,自己周身突然亮起的金光,隨後整個人便從床上消失了。
她正夢見自己坐在一個小亭子中品茶,小亭子在池塘中間,池塘裏還有金魚在悠閑地遊著,亭子外還有假山流水。等微風襲來,她享受地閉上了眼睛,而後不由得砸吧嘴,嘴角還帶上了笑意。
“姨娘,醒醒,醒醒。”
她抬手揮了一下,想揮走一直在耳邊響起的聲音,但怎麼揮都揮不走,她便翻了個身,用被子捂住了腦袋。
“姨娘,醒醒。”
被強行從美夢中拽回了現實當中,她的手往床邊一伸,想要關掉吵人的手機鬧鍾,沒想到一巴掌拍在了一個溫熱的、軟軟的、滑滑的不知名物體上。
她閉著眼睛皺了皺眉頭,手摸著這不知名的物體,直到捏到了一個類似鼻子的東西。
這越摸越感覺不對勁,她猛地睜開了眼睛,隨後扭回頭看到趴在床邊的小女孩。她的眼睛瞬時睜圓了,緊接著身下像是裝了彈簧,從床上彈了起來,快速往裏邊兒挪去。
“你是誰啊?怎麼在我房間啊?”
那個小女孩睜大了眼睛,頃刻間便蓄滿了眼淚,嘴唇哆哆嗦嗦的,然後看著她直掉金豆子。
“誒,誒,你哭什麼啊?”
這小女孩用袖子擦了擦眼淚,說道:“姨娘,您終於醒過來。可您這又怎麼了?難道是瘋了嗎?”
“你才瘋了,你,你這小孩子亂闖別人房間,還亂說話,有沒有禮貌啊?”
這小女孩哭得更加傷心了,金豆子掉得也更加猛烈,讓她不禁想起那海綿寶寶的眼淚將房子淹沒了的場景。
她有些頭疼地說道:“誒,你別哭啊。”
她平生最怕別人哭了,因為不會安慰人。絞盡腦汁哄了兩句,可這小女孩還在哭,她也沒轍了,幹脆就雙手撐著下巴,直盯著人看,她就不信被這樣盯著,她還能哭出來。
但這小女孩還真沒讓她失望,哭到她無聊打哈欠的時候,才停了下來,因為床單被打濕了。
這小女孩摸了一把床單,然後擦掉了眼淚,說道:“姨娘,您先別睡了,這床單濕了,奴拿去洗洗。”
“這床單能濕還不是因為你哭的。”
這話剛說完,這小丫頭委屈得一癟嘴嘴,又準備哭了,陸悠然立即說道:“不怪你,不怪你,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這小丫頭一擦眼淚,睜大了疑惑的雙眼,說道:“姨娘,您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