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經過四個小時,喝完一小壺的熱紅酒,追上出國落後的進度,他放鬆了神經,任意識飄蕩到不知名處。
自家企業,加上父母親要他陪伴瑪麗葉,專心籌備婚事,主動給了長假,照理來說應該相當優閒。
但是,或許是知道十天後的婚禮會有什麼風波,他反而有一種無法靜下來的感覺。
壓根就不是場婚禮……
不是絕望,也不是失望,早就有所覺悟,但心緒不明原因的起起伏伏,他卻不能和任何人分享,縱然是好友單雙,他也不習慣對她示弱。
況且,天知道她會不會抓著這小辮子,哪天想到來威脅他。
唯獨在瑪麗葉麵前,他才像個人,像個普通的男人。
不是個沒有缺陷弱點,強悍、完美,必須一肩扛下所有責任,卻不知道使命對他有什麼意義的接班人。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他抱了本經,卻不被準許隨興抱怨。
想起了瑪麗葉,不由得,他也聯想到了那個野性女人,苗艷闌。
喜怒無常的她有很強烈的存在感。
率真和粗魯中間是條模糊的線,她卻毫不修飾,粗魯得大方自若,脾氣又差又不和善,而她不悅時候的野蠻樣,根本就是目中無人。
如果沒有看到她在大門堂而皇之更衣那一幕,他會把飾演瑪麗葉的她,和真實的她畫上等號……或許他會就真的當她是瑪麗葉,不隻把她當個替身而已。
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感呢!
她為什麼不是瑪麗葉?為什麼天殺該死的不是呢?
讓他抱有一點點的美夢,在固定期間裡,似假似真的把她看作她,假裝自己神智不清,在她麵前,做他自己,如同瑪麗葉在身邊一樣。
可是,她死也不會是瑪麗葉的。
粗魯無文,她骨子裡住著一隻野獸吧!
揉了揉眉頭,喻元浩對於這女人的演技之高超,隻能失笑,也為了自己的軟弱而懊悔。
正當他快要維持不住堅強之時,門板被人用力推開,喻元浩倏地抬頭,眸光一凜。
明明不該有風,但他臉上被強風拂過,往風的來源處望去,在幽暗中,穿著迷彩小可愛、迷彩長褲、馬靴的女人,一手枕頭,一手毛毯拖地,麵無表情的打量著他的臥室,然後四目相對。
她的眸子像是一潭墨,很黑很深,卻並非固定的,搖搖晃晃,好似隻具備視覺功能,內裡並沒有靈魂。
喻元浩微一轉念,馬上理解。
啊,她在夢遊!
但當他這麼想的同時,更讓他驚訝的事情緊接著到來,睡得不省人事的苗艷闌就這麼穿著靴子,直接爬上了他的床。
柔軟的大床一陣搖晃。
下一秒,一個女人便欺上身,還按住胸膛不給動,喻元浩有些搞不清現在發生什麼事了。
她打算做什麼?
「苗小姐?」
喻元浩輕聲的叫喚根本沒有傳進苗艷闌的腦子裡。
渴望找尋到一個舒適的睡眠之處,能夠一覺到天亮,什麼夢也不作變成一種本能,讓她無意識的選擇著,行動著。
眼前,好似還算舒適。
「我不想再找了,不想再找了……」
隨著呢噥聲音落下的,還有女人的身子和腦袋,就這麼不偏不倚的拿眼前男人的大腿當枕頭,睡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