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段(1 / 2)

裏,而也就在那一瞬,她的唇角竟刹那揚起了笑容,單純如陽光的笑容,悄悄,撒進他的心中。

“諦聽哥哥……諦聽哥哥……”她喜歡這麼叫他,而他喜歡喚她丫頭,喜歡對她笑,然後看著她明亮如星辰的瞳眸裏倒映出他的影子。

心,不再空白……

可咒,也隨之而起……

番外 諦聽2

丫頭會調皮,會滿帳篷亂跑,會不肯吃藥,為了哄她,他給了她一顆糖,可她卻哭了,眼淚衝走了所有的笑容,她依偎在他的懷裏,哭得像個精靈。

問她好多事情,她都不愛回答,他明白,其實她與他一樣,都是愛用笑容來掩飾心底悲傷的人。不再逼迫她什麼,臨走前,他隻對她說,丫頭,如果覺得寂寞就來花都,隻要你進了花都,他一定會找到你……

然後,另一個女孩走進了他的生活,她叫傾城,與丫頭一樣,來自草原。

與她相遇該是在太後的慈安殿裏,珠簾竄動,他知道她在偷看他,可一扭頭,卻隻看見她一閃而過的身影。

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那個留在草原裏的小丫頭,兩人逃竄的背影,真的很像很像。與她正式見麵是在他們的大婚上,小小的她穿著厚重的禮服,全身的珠光寶氣與她瘦小的身影真的不怎麼般配。

握住她的手,隻占了自己半個手掌。他與她對望,那一望,竟有些滄海桑田的味道。

她還這麼小,卻已經成了宮廷爭鬥的利器,接下來的路,她該怎麼走,該如何走,他替她擔心,可是,這樣的擔心隻是一瞬,他不允許自己去憐憫自己的敵人,為了保住江山,為了不讓鎖咒應驗,為了,維護他最愛的人……

於是,他給了她麵具,不準她脫下,將她的容貌永遠掩埋在麵具之下,理由隻是,他不想讓紅顏成為禍水。

原本以為,這個女孩會哭,會鬧,會不依不饒,卻又怎麼料到,她竟然自行拉下喜帕,戴上麵具,她對他微笑,唇角彎揚的瞬間,他立即就認出了這朵笑容,即使被掩去半張麵孔,可這朵在他夢裏出現過無數次的笑容,他,怎麼可能忘卻的了。

突然明白,她在草原中的悲傷是從何而來,蒼王的謀反,蒼妃的死亡,帝峻的殺父,帝峻的弑兄,是他毀了她的生活,是他泯滅了她的快樂。

“對不起……”

除了這句話,他再也想不出其他的語言。

在宮廷裏生活,她必須學會察言觀色,必須知道人情世故,他曾擔心這些汙穢之理是否會衝淡掉她骨子裏比任何事物都要珍貴的單純,可是,當有一天,她下意識地避開他,又下意識地說出“男女授首不親”的時候,他忽然明白,她的天真無邪,不是這個宮城可以輕易磨滅掉的。

就像池塘裏靜靜盛開的白蓮,她是蓮,而他,隻能作她根下的淤泥。在權勢之爭裏混沌了這麼久,他已經髒了,髒到甚至擔心自己是否會玷汙了她的純白。

後來,灸舞出現了,整個宮城裏,隻有他最不受拘束,仿佛天生就長著勃勃的鷹翅,想去哪裏,想做什麼,沒有人能夠束縛住他。

番外 諦聽3

灸舞與她同樣都深愛著自由,他們就像是站在相同的光芒裏,不屬於他的光芒,他隻能遙遙相望,她對灸舞是特殊的,在他身邊,她不會拘謹,反像是回到了從前在草原時的快樂任性。

即使已然成王,他依舊喜歡去西園的角落裏靜靜呆上一會,西園旁就是宮廷的書閣,於是,好多好多個日日夜夜,他都會坐在樹陰下,望著對麵書閣屋頂上,兩個背對他坐著的男孩女孩,或是嬉笑,或是打鬧,嘴角,永遠洋溢笑容。

望著他們,他也會笑,似是被感染,似是為寂寞……

他沒有自由,所以,他無法像灸舞那樣給她快樂,但至少,他要讓她在宮廷裏安安靜靜地生活下去,直到有一天,她能離開這裏。

他的冷淡,是對她最好的保護,一麵可以牽扯住太後,另一麵也可讓洛相抵消戒心,可是,廢後之勢愈演愈烈,為了堵住洛相的嘴,他開始著手準備將洛雁接進宮,還記得宮宴的夜晚,她拉著他和洛雁的手說:“在草原的時候,先生教我說,君子有成人之美。我雖然是顆棋子,可至少,成人之美這種事我還是懂的,就當是你欠我一個情,好不好?”

依舊明亮如櫻的笑容,在她嘴角輕輕開綻,可她又怎知,看著這樣的笑容,聽著這樣的話語,他的心中又是怎樣的痛意。

然而,賜妃大典的那天,她消失,他命人找遍了整座宮城也未能發現她的蹤影,他心急如焚,甚至擔心是否是洛相暗中派人對她下了毒手,直到洛成從宮外回來告訴他,她和灸舞在一起,那時候,他鬆了口氣,可緊接而來的寂寞與失落卻占滿了他的心房。

所以,在她從宮外回來後,他失控了,甚至當著她的麵問她,明年的七夕,我帶你去玩好麼?還是,你仍是想要灸舞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