黴?陰暗?死掉?植物?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莫名其妙,可是Dino把一束他叫不出名字的白色花束抵在他胸口,左手搭著他的肩,袖口下露出的加百羅涅刺青比白花更醒目,他說,跟我來,我可以告訴你彭哥列和Varia的消息。
他的語氣輕鬆愉快波瀾不驚,如同深深的海水中撒下看不見的網。
Squalo一直對神出鬼沒的老板娘苦手,顯然Dino也不精於此道。他們走出公寓的時候老板娘站在門口,雖然他可以彬彬有禮可以用極紳士的口氣向裹著披肩的女人問好,但他閃爍的眼神暴露了自己的不知所措。老板娘也許並沒有打算刁難他們,隻是那束耀眼的白花過於引人注目。她吐出一個煙圈,笑了。
“卡薩布蘭卡,在西班牙語中的意思是‘白色的房子’。先生,它並不是合適饋贈的花,在希臘傳說裏它是必然導致情侶死亡的悲劇之花,但它同時也象征偉大而不可磨滅的愛情。幸福與絕望並存——你有那樣的覺悟麼——據說它有七種花語,先生想選那一種呢?”
Dino結舌道其實我不太清楚這是什麼花,被咽下去的後半句是“不是不清楚呀是根本不認識呀都是聽信了花店店主的讒言才買了最貴的一種呀”——太丟人了羞於出口,於是他隻能對老板娘訕訕地堆笑,後者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領神會他尷尬的表情,伸手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手指上粘著脫落的指甲油,好像童話裏熬湯的老巫婆。
“你們到底有完沒完!”Squalo在後麵咆哮。
老板娘望了望他們倆,再次邪魅一笑,“你們兩個大男人拿把花幹什麼,不如拿給我插在這房子裏免得這麼死氣沉沉。”
“……哎算了給你就給你了別再纏著我了啦!”無奈地把花塞給老板娘,Dino奪門而出,然後好像寫好的劇本般的從門口的台階一腳跌下,幸好沒有閃到腰。Squalo走出門,外麵的陽光很美好,對於長期蝸居的他甚至有點刺眼,他皺了皺眉看著下麵揉腦袋的跳馬君,金色的頭發在陽光下反射著曝光過度般的餘暉,臉上依然寫著一個巨大的“傻”字。
“十年了都沒長進的白癡……”他覺得今日前途堪憂,但還是走下了階梯。
老板娘在他們身後揮手道別,她甜蜜地微笑說下次再告訴你卡薩布蘭卡的七個花語。
Dino不顧自己三分鍾一扭腰五分鍾一摔跤的頻率,堅持要步行,理由是曬太陽和利於身體健康。Squalo大吼“你哪點不健康了!!”,引來路人無數驚異和讚歎的目光,加上他醒目的銀發,比Dino更像曝光過度。就算這地方本來就是暴力街區,不過這樣下去還是太張揚,於是兩人隻好悻悻地躲進路邊的陰影,拌嘴並步行前進,期間Squalo一直呈現板臉狀態,而Dino無數次地看手機上的時間而不幸將手機摔在地上,連Squalo也要感歎這個牌子真是性能強大耐用耐砸。
午飯是在一間小而別致的館子。店長戴著遮住半張臉的大墨鏡,手裏拿著怎麼看也不像是切菜的刀子,圍裙上塗滿血色花紋。Squalo一句“隨便”就靠在沙發上玩弄桌上的餐刀,Dino翻了半個小時的菜譜,最後毫無創意地點了店長熱情推薦的雙人套餐。
加了過量番茄醬的意大利麵總是像恐怖電影中的人肉大餐……因為前一天的師太Dino心有餘悸地請店長把配好的酒換成果汁,換得後者一臉鄙夷和懷疑。他看著桌子那一邊的人,Squalo心不在焉地切開七分熟的牛肉,動作輕捷而不帶一絲多餘的感情。Dino愣了幾秒,把目光收回自己的盤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