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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陛下,太後娘娘請您去禦花園賞牡丹。”小宮女做了個萬福,退了出去。

朝陽殿中坐著的是大軒新登基的年輕皇帝。

他微微擺了擺手,理了理袖子,離開桌案,走到屏風後麵,拿了個小物件,離開了大殿。

再過幾日就是他母妃,現在的太後娘娘四十歲的生日。對外,當然是不易張揚,畢竟還在喪期。但是,作為兒子,這份壽禮還是要備的。

正是牡丹綻放的時節,禦花園裏姹紫嫣紅。新皇帝段紫陽對牡丹沒什麼研究,隻是看到後宮的女眷們嘰嘰喳喳聊在一起,神情有些飄渺。宮人們,雖說已經異服,但還是沒有太多的裝飾,看起來很樸素。在百花的賠償下,到還有一絲清麗。

十八歲那年迎娶的妻子,現在的皇後,和自己的母親坐在一起。談論著今年的喬子紅多不多,又與往年有什麼不同。坐在右側的貴妃們,偶爾附庸幾句。新皇帝躲在灌木叢後,靜靜的看著遠處這場後宮不定期舉行的無聊聚會。席間的談話,隻有你問我答,恭恭敬敬,滿嘴宮廷語言。

回想起,先皇還在時,這樣的聚會中,無論是女眷們閑聊,還是男人們湊在一起相互吹捧,那個人偶爾幾個不失格調的小笑話,總是能讓全場氣氛變得暖融融的,隻有他在的時候,這個皇宮才能多些溫暖的生機。

對於朝政,對於民生,他可以讓父皇青睞,讓滿朝文武讚歎。修改審官製度,讓民聲占到評審當中;改善私學,增加私塾數量,增加教授內容,增加女學,讓適齡的孩子不分男女全部都要上學;修改科舉考試,增加科舉的科目,增設針對施政能力的實際考察項目。製定災害預防與災後重建的規則,讓大軒近五年來,有災無害。製定新的商稅條款,公開收稅,全國一致,廢除地方私稅。提高農產品的收購價格,製裁了一大部分的奸商。製定了一份叫做商業法的文書。加強禦史台對官員的監督作用,設置禦史司把禦史設置到地方郡縣,雖不能直接管理地方政務,但可以直接上書中央。

難怪新帝登基兩月有餘,依舊有大臣為他突然棄印留書不辭而別,而耿耿於懷。

那個人一直都是淡然的。

段紫陽悄悄離開喧鬧的禦花園賞花庭,靜靜走在花園深處的楓林中。

第一次看到他,不,那時候還是她,就是在這座禦花園的楓林中。逃課從書齋一路跑到楓樹林躲著,正值深秋,火紅的楓葉遮擋著樹杈。八九歲的小男孩躲在高高的樹杈上曬著午後的陽光。看見遠處跑過來一個穿布衣的小宮女,小女孩看起來才六七歲的樣子,有些消瘦,但長相漂亮的好似仙童。當時,沒有多想什麼,宮廷招收宮人也有這種很小的孩子。隻被那張漂亮純淨的麵孔吸引多看了兩眼。心理想著,過不了多久還能再看見。於是,課一逃就逃了整整一個月,直到入冬,楓葉全部掉落光為止。

再次看到他,紫陽等了五年。那是他作為先皇在外的私生子入宮的第二天,書齋後麵的玲瓏山木槿開得正旺的時候。他還是依舊的神秘,依舊淡然。其他皇子的鄙夷,仇恨,甚至無理取鬧。他最多也隻是微笑對待。

隻是後來他毅然決然的公開罷課,倒是許多人沒有想到的。皇家的孩子最重要的就是那點名聲,但是他不在乎。不學無術也好,浪蕩瘋癲也好,他隨性而活。

如果不是身體病弱,享盡父皇的關愛,也許兄弟們會接受他。聽他彈琴,或是拉上不常往來的公主妹妹們,隔三岔五的出宮閑逛。一起去打獵,一起去禁軍營裏麵找士官比武,一起和京城裏的官家少爺們去逛逛花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