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一般來說主墓室隻會有墓主的棺材,就算是要合葬,其他棺材恐怕也隻能放到耳室。可這五口棺材竟然全都放在主墓。看樣子中間玉棺材裏葬的就是那將軍,那周圍四口棺材裏難不成都是他的妻妾?

我們四個對視了一下,就小心翼翼地走進去。結果走在最後的潘子後腳剛邁進來,身後的鐵門就瞬間從上而降,“轟隆”一聲就落到了地上,又掀起一陣塵土。

我心裏一涼,心說這不是鬧呢嗎,墓室的出口被封,要想再打開恐怕還是得觸動機關,要是這時候棺材裏的那幾位爺忽然一高興,起來跟我們四個打個招呼,那我們小命不都得交代在這兒。

“我去,怎麼他娘的有死人!”胖子忽然指著墓室左邊叫道。

我們幾個順著方向望過去,就看到靠著牆壁的位置赫然躺著一具屍體。屍體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隻掛了幾個布條在身上,而且從這裏看過去,那屍體幾乎全身發綠,頭部已經露出了部分頭骨,身上的肉也爛得差不多了,完全看不出人形,看樣子死了有兩三年了。而屍體之所以沒有屍骨化,恐怕是因為墓裏氧氣有限,緩解了氧化過程。

“奇怪,既然隻有3年前那隊人下來過,難道是他們的人?可沒聽說那次倒鬥有死人啊。”潘子在我旁邊小聲嘀咕著。

我心裏又犯起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心說果然沒有天上掉餡餅這種事兒。看來死的這人就是3年前那隊人裏的。就算他們覺得死了人不光彩想要刻意隱瞞,但是潘子不可能查不出來,想到這我的\

回應我的隻有更加刺耳的鐵器碰撞的聲音,幾乎整個墓室都震了起來。

接下來的十幾分鍾我不知道是怎麼過的,我發愣地看著悶油瓶不斷地揮著黑金古刀來阻擋那些石俑的攻擊。最開始悶油瓶還算占了上風,動作極其迅速流暢。但時間一久,悶油瓶的動作也露出疲態,直到他的腹部中了一劍,一條五六厘米長的傷口就橫在那裏,鮮血汩汩直流。接著又是一劍刺上了他左邊的肩膀,正是那妖豔的麒麟紋身的頭部。

第六章[下]

我眼睛死死地盯著悶油瓶,耳邊是胖子嚷嚷著“小哥小心!”的聲音,腦子裏先是大片的空白,然後所有關於他的記憶一起蜂擁而至,弄的我簡直措手不及。

他不愛說話,他最常露出的表情就是沒有表情;他總喜歡一個人站在一邊,他最常聊天的對象是天花板;他會在我期盼的目光裏無奈地陪我們打升級;他會在我失眠的時候叫我的名字;他會用一種安靜到幾乎悲傷的眼神看著我。

現在我才明白,他一直就在那裏,就在離我不遠不近的地方。所以在我想到他的時候,一抬頭,一轉身,就能看見他清瘦的身形。

我忽然就開始想象,在我們相遇之前,悶油瓶是什麼樣的。

也許比現在還要瘦點,也許話比現在還要少,也許他經常一個人下鬥,一個人麵對所有未知的情況,再一個人活下來。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早幾年遇到他。帶他去外麵吃吃飯,周末晚上兩個人一起窩在家裏看鬼片;中秋節的時候帶他去逛逛廟會;偶爾他要去下鬥我還能對他說一句“一切小心”。我不為別的,隻想在他下鬥回來的時候,拍拍他肩膀,衝他笑笑,讓他知道世界上有個叫吳邪的人惦著他呢。

我們一直都覺得悶油瓶是無敵的,他可是悶油瓶,那個能讓千年女屍下跪,能一手捏斷粽子脖子的悶油瓶。

可我們從來都沒想過,他和我們一樣。他會開心,會失落,會生氣。

他會受傷。

到現在我才發現,他那句“即使我從這世界消失,也沒有人會注意到”是多傷人。一個人要擁有怎樣絕望的心情,才會說出這番話。我忽然就後悔當時自己的回答,我說“如果你消失,至少我會發現”,我真想告訴他,我想說的不是這句,我想說的明明是“那你能不能不要消失”。

悶油瓶,你能不能聽我一次,就這一次。

別消失。

腦子裏無數的思緒攪到了一起,我忽然就覺得頭疼得像是有人用針生生地紮進來一樣。

“天真,小哥又沒死呢,你哭個屁,喪氣不喪氣啊!”旁邊的胖子忽然開口。

我下意識地伸手摸上臉,一片濕氣。

我心說我cao,我一個人在這兒跟個娘們兒一樣多愁傷感個屁啊。我胡亂抹了把臉,趕緊抬頭去看悶油瓶,這才發現四個石俑有兩個已經躺到地上不動了,看上去其中一個的頭部被打了個粉碎,另一個是直接被劈成了兩半。

再看悶油瓶,麒麟紋身赫然成形,是一種紅到發黑的顏色,然後我才反應過來,那些紅色是他的血。

感覺到我腦子終於開始轉了,心說現在根本沒工夫管什麼明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