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情你都看得一清二楚呢,不過又不見得說出來,如果非得說出來的話,肯定是給人傷害最大的時機。」飛鳥將體重全放在後方的靠背,「我啊,可不像你或是雨宮那麼悠哉的人啊,很多事情如果沒有先訂計劃的話會不安到受不了,不過……這邊也會盡量不要把你們拖下水的,這是我對客戶的一點心意。總之,隻要按照我的指示行動就可以順利取得勝利。」
「……那個,你的委托者是閻魔嗎?」淩駕像突然想起來似地問。
「咦?不然呢?」飛鳥想著為什麼事到如今才問這種事。
「因為飛鳥先生有一定的自由度吧。有些也許是我沒辦法容許的事情,不過如果是閻魔在後麵主導的話,情況就會不同。」淩駕斟酌著措辭,「本來還沒有意識到這點之前,我一直覺得你是因為打從一開始就參與了事件,所以才想待到最後的,結果是我擅自誤解了。」
「無法容許的事情……比如說?」飛鳥將視線轉向窗外。
「傷害人的事情。」
「……唉呀。」夾雜著些許鼻音的笑聲。
「也許飛鳥先生會覺得很可笑也說不定,如果跟誰接觸的話,就算再怎麼小心翼翼也可能會傷害到他人,不過我所說的並不是這種夾雜在因果律急流中那枯枝碎石般的東西,而是有著主觀犯意,卻不帶有絲毫罪惡感的事情。」
就跟雨宮一樣。
「你也要說嗎?什麼不停下就會永遠往前滾動的話。」飛鳥支著臉。
「你知道嘛。」淩駕有點驚奇。
他對雨宮也說過,如果自己不懂得停下來,就會陷入無限循環。那是比什麼都還要痛苦的事。
「知道啊。我們那邊的大叔啊,就是王爺啦……他也對我說了一些很玄的話,可是,沒有實感啊,從我開始有自己的意識之前,就已經做了很多那樣的事跟這樣的事,我有自信就算是身陷泥沼也能活動自如。實際上,會感到刺痛的也許不是什麼良心,而是我從模仿人類的行為中孕育出來的一種……內部空蕩蕩的、就連外表的皮肉也幹燥脆薄,那樣不堪一擊的感情。」
「但並不是沒有吧?」淩駕稍微露出了放心的微笑。
「可是一旦想到,如果連那樣的痛覺可能都不是真的,那麼到底該如何是好呢?很煩惱啊,煩惱到覺得正在煩惱的自己很笨,本來覺得自己還滿聰明的啊,但因為這樣才更顯得特別笨吧?到底我為什麼會在這裏呢?為什麼會在冥道滯留呢?我其實該下地獄去的吧?」
「如果是那樣想的話,就一定是真的了吧。」淩駕明快地道。
「為什麼能夠這麼肯定?」連自己都無法相信自己了,為什麼對方反而能夠相信?
「有句話不是說『如果沒有被打過的話,就不知道該怎麼打人』……不對,應該是『如果沒有被打過的話,下手就會不知輕重』,從剛才各種對自己的疑問看來,飛鳥先生,『你其實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吧?正因為知道,所以才會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