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的讓人挺困擾的……」飛鳥小聲嘀咕。「剛說有事兒是真有事兒,著急得很。」

「什麼事?說來聽聽。」青婉寧歪著過細的頸項問。

「也沒別的,聽人家說,這附近有間靈極了的宮廟,就是要去那地方探探。」飛鳥歎口氣,跟青婉寧搭上話。

青婉寧聞言,賊賊地笑了,半月形的眼睛眯得像午睡中的貓。「包大小?包單雙?包波色?包生肖?」

她口中一連串吐出的,全是地下六合彩的簽賭包牌方法。本來六合彩來自於香港,玩法近似於美國的樂透彩券,四十九個號碼中選出六個,外加一個特別號,每周固定在電視上開獎,當然想得頭獎得須六個號碼全中才行。

然而在二十世紀初,有地下彩券老板想出了一個新的下注方式,數字同樣從每周的香港六合彩的開獎數字中取得,但卻改變了遊戲規則,使得中獎幾率多了好幾倍,按照各種包牌方法計算,就連賠率也高到相當驚人的地步。

飛鳥一聽,就知道對方是懂點門道的人,更何況還跟幫派有染,也是,哪個幫派不賭不色沒耍刀弄槍的?這麼一想,倒是還有些利用價值。

不如放些餌吧?

「特碼。」飛鳥隻輕輕丟出兩字。

青婉寧咻地吹了聲口哨,「一賠四十,這可驚險了。」

所謂「特碼」就是所謂的特別號,在地下六合彩的玩法中,是從一到四十九的號碼中選出一個數字,如果數字跟當期六合彩所開出的特別號一致的話,莊家要賠下注者大約四十倍的彩金。

「托喝洋墨水的福,像是碼報上頭那些囉哩叭唆詩簽、還是一堆鬼畫符,我是咋都不信的,不過……如果是神仙老爺說的話,這可就不由人不信了,對不?」飛鳥流裏流氣地擺了擺手,頗有小賭徒的老練感。

口中的「碼報」指的是一些專研究地下六合彩的小報、薄誌,每期上頭刊載了像是為了湊字數韻腳的怪詩,還有小孩塗鴉等級的奇妙圖畫,據說是經過高人指點,能從中預測到下次的開獎數字。

當然內容不隻這些怪力亂神的,還有教人如何包牌、用什麼依據去下注,另外將曆年的開獎號碼做出統計來概算幾率。不過要是拿這種東西去給雨宮看的話,對方肯定隻會用最正常的計算來回答:四十九個數字平均出現的幾率是固定的,碰運氣吧你。

「嘻嘻嘻嘻、說著碼報是胡言亂語,卻又相信神明很靈,你還真矛盾啊!」飛鳥的話把青婉寧逗得很開心,她用關節突出的手指按著肚子,又笑了一陣,「這麼說起來,還沒問你們的名字呢。」

「宋明。明天的明,叫我Ethan也可以。前麵那個看起來像教書先生的叫天宮遼介(中文念起來雖然不同,但日文讀音卻跟雨宮涼介(AMAMIYA RYOUSUKE完全一樣,另一個叫寶生淩駕,全是在留學生會館認識的家夥,到現在已經兩年多了,彼此也挺兄弟的,這會兒就約了一起到台灣走走看看。」飛鳥說出早就準備好的台詞。

「なるほど、そういう設定か……(原來如此,是這種設定啊……)」仗著青婉寧聽不懂日文,淩駕小聲對雨宮道。

「……らしいな。(似乎是呢。)」雨宮像是有些複雜地微微點了下頭。

「喂喂、那個天宮先生,是做什麼工作的啊?留學生?有點年紀了吧?」青婉寧偷偷地問著飛鳥。

「他在大學裏頭教日本文學的,好像是興趣吧,經常到會館裏頭跟留學生聊天,還寫過幾本書的樣子,不過沒看過。我雖然不是留學生,因為會館需要會中文的當接待,就在那裏打工了。寶生就是留學生,剛到洛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