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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輪回

[皇兄,這是什麼花?]

倚鳳樓後的靜荷園中,身著華美衣袍的小孩蹲在花埔邊,指了指地上的白色的小朵花兒,回頭望向身後白袍男子。

[是蘭。]

男子微笑著,淡淡答道。

[蘭……這花的味道好像皇兄身上的味道。]男孩揚起小臉,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一個微笑。

[哦?我身上是什麼味道?]男子苦笑,抬手輕輕撫著幼弟的頭頂,將他抱起。

[淡淡地……恩,很好聞的味道。皇兄,我喜歡蘭花。]男孩笑著,像個小孩子似一樣,享受地坐靠在兄長懷中,雖然隻有六歲的他,確實也隻是個小孩子。

[是麼?]男子柔聲笑道。

[恩,我最喜歡皇兄身上的味道了。聞起來好舒服,像蘭花一樣。不像楓勝、楓顯,身上隻有汗臭味。]

[傻瓜,他們也是你皇兄,直乎名字可要不得,父皇知道了,可要責罵你了。]男子敲了敲小男孩的腦袋微微一笑,白衣隨風輕揚。

[父皇才不會知道呢,因為我隻有在皇兄麵前才叫他們名字以示區別呀,皇兄不會告密的。]小男孩笑眯眯地說。

[就你聰明……]

[嘻嘻我是聰明,父皇、母後還有其他妃子也經常誇我呢,不過我在他們麵前當然會作出很謙虛的模樣,有時候明明懂的,也會裝做不明白的樣子。因為母後說,做人不能鋒芒太露。而且,我還知道,隻有母後、父皇還有皇兄你誇我時,真的誇我,其他人都是因為父皇才誇我的。]

[恩……是……楓儀最聰明。]

[嘻嘻……]

童年時光對於每一個人來說都是短暫而值得追憶的,對與皇族來說更是如此。因為他們通常在懂事前已經學會了察言觀色,知道要如何才能保護自己的安全。

[你一直防範的人未必傷得了你,而你最信任的人,往往才是最能威脅你的人。所以楓儀啊,別與你皇兄們走得太近,否則,你會失去立場。以前,母後有能力保護你,因為我貴為六宮之首,更因為我是你父皇最寵愛、信任的女人,你是我的兒子,自然沒人有膽子傷害你。可從今往後,如何在這皇宮之中站穩腳根,就全靠你自己了。至於如何在皇宮裏立足,你必須自己去琢磨……]

母後去世得那樣早,留下的話又那麼難以琢磨,任八歲的他如何聰明,但當時對那話也隻是一知半解。可四周的一切,變化卻是快的,就算他想不明白,恐怕也有些困難。

母後在時,哪個妃子大臣不對他禮讓三分?連父皇也最是寵他。可母後一死,父皇似乎是害怕見到他,睹‘物’思人,而妃子、大臣看他的眼神也全然改變,他們追捧對象突然成了楓顯、楓勝兄弟兩,就連小小的奴婢、侍衛也敢對他出言不遜。打出生那天起,他便習慣了被人們捧上雲霄的感覺,卻不曾想過,原來摔下來那一天,竟如此狼狽淒慘。

[皇兄,請把腳抬開,你踩著了我的書。]梁楓儀微微頷首,緩緩說道。

盡管他清楚這二皇兄梁楓顯分明是故意撞掉他的書,又踩了上去。

[就知道是你的書,我們就要踩。怎麼啦?有本事叫你母後從墳墓裏爬出來護著你啊。]梁風顯沒說話,梁楓勝又笑了笑,一腳踏上他的書。

[請皇兄高抬玉腿,如此無賴舉動實不過是自尋其褥而已。]梁楓儀抬頭,目光掃過兩人,冷冷一笑道。

[無賴?梁楓儀你好大膽子,既然目無兄長,看我待會如何狀告父皇!]十歲的梁楓顯扯了扯嘴角,顯然沒把梁楓儀的話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