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家裏真的安靜了好多,靜悄悄的。突然覺得有點心慌。
我扯過被子蓋過頭。
奚小雨是我同學兼室友。我們在學校附近租了間小公寓,兩室一廳,房租水電五五平攤。
我叫朝日渚,男,17歲零九個月,日本琦玉縣人,孤兒,父母在我念小學時由於空難去世,現已留學18個月,目前就讀於台北一所私立高中,高三。
我,看不到魂靈。
3
第二天上午我剛起床沒一會兒,他來了電話。
“猜猜我在哪?”
“家門口。”
“這麼厲害。開門吧,我拿著包呢,不好掏鑰匙。”
“啊?真在啊?”
開門就看他笑得俏皮,討厭得人睡意都一掃而空。
“今天就回來?”
“嗯,感動吧?你不知道高鐵多少人,我能活著回來真是要燒三柱高香。”
玄關不大,他側過身拎著背包進屋,衝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然後就一直坐在沙發上看著我笑,笑得我後脊背發冷。
“喂,你再笑,行李就自己收。”
“阿渚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你又犯神經了是吧。”
“那你昨晚給我打那電話幹什麼?完了我越想越不對味,一晚上都沒睡好,今天一早坐高鐵趕回來。”
“你晚上不好好睡覺淨亂想些什麼呀!”
“好歹給個機會啊,那我喜歡你怎麼辦?”
“誰管你怎麼辦!”
他是想一早就把我惹火還是怎樣,跟同性戀做了半年的室友已經很負擔了好不好?
“唉,朝日渚你這樣真的沒意思了。”
“有意思就危險了。跟你說過了,你就是出去亂搞、419都行,請便,別打我主意。”
他好像生氣了,笑容收斂起來,起身走到我跟前,讓我有點怕。他打人專挑疼的地方,下手又狠,再挨一下我真不一定能挺過來。
“你是不是還嫌我這張臉?”
“沒辦法不去想。”
我攥進拳頭,不敢抬頭看他。
“是不是?”
“……”
“……”
“……不是。”
他顯然被這個回答嚇到了,雙眼驚喜地睜大,頓了片刻才繼續追問。
“那為什麼不行?阿渚我想跟你在一塊兒,就算隻有幾年……”
“奚小雨你夠了吧!”
我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
“幾年以後你可以回家、找個女孩子交往、結婚、生小孩過日子,我怎麼辦!你想過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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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幾乎是下一刻,我就後悔說這些話了。他眼裏的堅定的光讓我害怕。
我想我大概還要悔上段時間,興許一不留神又得搭上一輩子。
5
入夜前下了場雪,不大,零零散散地落下來,在窗上結了小冰渣。
“跟活人做/愛的感覺怎麼樣?”
他從後麵抱著我,又開始問無聊的純情問題,跟個處男似的。
“跟死人差不多。”我摸著他右手指節,這麼說。他的指節不大,手指很纖細。
“差在哪裏?”
“不差哪裏。”
我拉過他的右手雙手握著,然後用力地咬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接上一章結尾,交代千鳥英二去向的《台北》。
時間地點是第一部主線近兩年後的台北。基於全部是中文對白,【】就免了。
話說奚小雨這個人物,最初是源自很無聊的一句“下小雨了”,笑~。設定是性子比較直、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的人(Yamazaki Naraku本該就是這樣子)和前任的自卑逃避是不同的,但對外人狠狠地不待見是相同的。
年輕的時候不斷地談戀愛到底是為了什麼啊,誰都知道撐死隻有那麼幾年。
以上為,第一部《繭》修訂版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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