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會選擇不同的車門上下車。

“就這樣,隻有身體的部位一直和姐姐野村操在一起,並且被帶到廣島,再回頭到姬路,放到‘但馬二號’上。但是野村操在處理這件事的時候有一個致命的失誤。她雖然把身體確實放在‘但馬二號’的列車上了,但是放的位置卻是後來才連接上的車廂,那原本是‘美作二號’的車廂。我就是因為這一點才發現到她的詭計。但是野村操卻是在聽到我說了這一點後才知道‘但馬二號’與‘美作二號’連接的事,還因此嚇了一跳。她原本並不知道‘美作二號’會與‘但馬二號’連接。如果不仔細看時刻表,就不會知道兩輛列車要連接的事。她雖然很擅長古文獻的閱讀與研究,卻好像不怎麼會看時刻表。

“離開姬路之後,她就前往出雲,先從弟弟那裏取回青木的頭部,然後等到深夜,再把青木的頭部埋在木次町的八本杉境內。在掩埋頭部的時候,她把早已準備好的稻子、粟米和小豆放進頭部,一起埋進土裏。天亮以後才從出雲機場轉兩班飛機抵達鹿兒島。

“察覺到稻子與粟米的事,才能利用種子會長成幼苗的常識讓凶手露出馬腳。波地先生你獨具慧眼所想出來的計劃實在讓我自歎不如。”

“不。上星期我們見麵時我就說過,把我察覺到的事情弄成誘使野村小姐上當的計謀,這個想法才是獨具慧眼,讓我十分驚訝。讓我更驚訝的是,警方竟然找來一些難懂的法律條文,讓不懂法律、原本打算獨自跟蹤她想辦法讓她出麵自首的我不得不變成警方計劃的一部分。”

“我們確實用了一些手段,這點請你諒解。但是我不覺得我的做法有錯。你的方法確實讓我非常佩服,但是你要做那樣的事,必須找我們商量過才行吧?”

波地低著頭沒有說什麼,他好像陷入了沉思,好像在想自己應該怎麼說才好。吉敷也沉默著。

“我原本就不是會引人注意的人,所做的也是屬於沒有掌聲、非常孤單的工作,所以做任何事都覺得自己一個人去處理就行了。”他好像在解釋什麼似的,接著又說:“因此,我沒有找別人商量什麼事情的習慣。我寫那篇文章的用意,根本不是為了設計陷阱來捉野村小姐。那不是我的想法。我和岩淵小姐原本就認識。不久之前,《神有月》的編輯來找我,希望我可以寫點東西,於是……上上個星期因為截稿的日期已經到了,我才突然想到要寫那樣的文章。冒岩淵的名字寫作,當然很對不起她,但我真的沒有要借那篇文章逼迫野村小姐的意思,我隻是想,那或許是一次機會……”

“機會?什麼機會?”吉敷抓到波地話中的語病般認真問道。波地露出為難的表情,好像陷入思考中般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但是並沒有對吉敷的問題做出回答。

“很抱歉,我現在還是要說,我覺得上個星期日我們見麵時,如果我沒有告訴你我的發現和我所做的事情或許比較好……這種想法一直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吉敷沒有說話。

“我還是覺得應該給野村小姐自首的機會。那時我一時膽怯,才會把自己想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你,結果卻剝奪了野村小姐自首的機會。”

到了這個時候了,這個男人還在擔心別人的事情。

“你真的這麼想嗎?”吉敷說,“自首的機會很多,不是隻有那時而已,她一直沒有要自首的意思。”

吉敷想:當時就算波地一個人跟蹤野村操,但是在那麼小的飛機裏,他能怎麼跟蹤呢?吉敷想這麼說,但是沒有說出口。如果是大型的噴射機的話,野村操或許不會發現他,但是在狹窄的YS-11飛機內,她很難不發現波地在跟蹤她。

因為有了波地的告知,警方才能在事前部署,吉敷和波地才能先行到米子埋伏而不被野村操發現。他們到米子以後,東京地區的跟蹤工作則由別的刑警負責。

波地雖然無法釋懷,卻好像不得不同意言敷的看法般點了一下頭。

“可是,野村小姐竟然能一個人做出那麼大的事情!”

“因為她心中的怨恨太深、太強烈了。她不隻在列車中殺人、分屍、棄屍,回到東京後,還拿著從青木身上拿到的鑰匙潛入青木居住的地方進行大掃除,把屋內體毛之類的東西清除得幹幹淨淨。她不僅計劃謹慎,做事也很小心。總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的父親。如果不是她的父親,她不會有這麼大的怨恨吧。”

於是吉敷把野村操父親的事說給波地聽。波地好像很有興趣似的,默默地聽著,他的心情好像相當受到影響。

“原來如此。因為有這樣的事情,所以弟弟野村毅會協助她。”波地說完這句話又沉默下來。他大概聯想到了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