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呢?
一直培養貝瀨,把貝瀨提升到現在這個級別的組織,現在隻因為一個證件被盜的事件,就要把全部責任推到他身上,把他當作罪人孤立起來。
貝瀨把鋼筆摔了出去。
就像對他的憤怒做出回答似的,孩子們的房間裏傳出咳嗽聲。
貝瀨輕手輕腳地爬起來,拉開了孩子們的臥室的門。隻見幸一蜷曲著身體,像個熟睡的嬰兒,被子全都掉到床下去了。妹妹裕美子也是。倆孩 子連睡覺的姿勢都一樣。
心裏一個熱浪頭打上來,貝瀨覺得喉嚨發堵。
貝瀨早就暗暗下了決心,盡可能全家一起吃晚飯,即便晚飯時間趕不回來,也要在孩子們睡覺之前趕回來。老爺子沒有做到的,貝瀨要做到! 他要做一個名副其實的父親!
可是,一到明年春天,貝瀨就是想做也做不到了。從明年春天開始,貝瀨要服從縣警察局的安排,輪流到本部管轄之下的各個警察署任職,也許三年,也許五年,也許更長。就像硬把孩子他們的身邊拉走一樣,太殘酷了!他得單身赴任,把老婆孩子留在此地……
貝瀨回到客廳裏,把稿紙收起,從公文包裏把夾著U市警察署值班日誌複印件的文件夾掏了出來。把複印件弄到手也是很不容易的,有了這個複印件,至少可以把昨天夜裏的情況了解一個大概。當然,了解一個大概對於破案有多大意義,貝瀨心裏也沒數。但是……
“就算是垂死掙紮也要掙紮一下嘛!”想到這裏,貝瀨打開文件夾認真看起來。
晚上6點30分,交通事故,三名警察出動,8點40分回署。7點10分,有人報警說發生打架鬥毆事件,兩名警察出動,結果是誤報,7點58分回署,8點20分,交通事故,兩名警察出動,10點5分回署……
每次發生事件或事故的時候總有人出動有人留守,得把具體誰留守、什麼時間留守搞清楚!可是現在貝瀨的腦子很亂,理不出頭緒來。
他又把稿紙掏出來,剪成17個紙條,每個紙條上寫上值班員的名字,再按照日誌記錄的時間擺在桌子上。
擺了兩個小時左右的時候,貝瀨發現了一個重大線索:從夜裏12點 到12點23的20多分鍾時間裏,留在警察署的隻有兩個人——益川和戶塚!
戶塚浩一郎,刑警隊一科盜竊案偵破組的,25歲,益川的直屬部下。
倆人一起幹的……
如果是那樣的話,就可以解釋宜川手上為什麼沒有證件了,很有可能是他命令戶塚把證件轉移到外邊去了。
這無疑是一個一廂情願的假設,但這個偶然的新發現把貝瀨的心完全占滿了。
淩晨3點,貝瀨抑製著興奮的心情,躡手躡腳地走進臥室。
盡管他的動作非常非常的輕,愛子還是跟往常一樣睜開了眼睛。
*7*
“今天晚點兒到。”貝瀨給科裏打電話說。
接電話的井岡趕緊把電話轉到小菅科長那裏,小營沒有問貝瀨遲到的理由,隻吩咐他快點兒把向記者公布事件時用的稿子寫好,因為公布的時間已經定好了一明天下午1點。
雖然還有一天的時間,可是……
上午9點,貝瀨來到U市警察署的單身宿舍,向宿舍長說明來意,徑直上了二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