狽。她是怎麼遵守我那“不準同陌生人交談”的規定的?

“她現在還跳舞,是嗎?”他接著問。

“還跳舞。”

“她得到了那場演出中她想要的——也就是她試演的那個角色了嗎?”

“我不知道她是否如願以償,但她確實演了一個角色。”

“很好,希望她能過得好。我對芭蕾舞沒太大的興趣,可我以前從未見到過一位大約6英尺高的女芭蕾舞演員。也許我該去看看她了。”

“那就請去吧。一位舞蹈演員需要一位觀眾。”

“你女兒很為你感到自豪。”利昂微笑道,看起來像位劫後餘生者。“那些是你拍的電影嗎?她總是告訴我什麼時候能在電視上看到它們。我最喜歡那部關於老人的電影,也就是那部《老年獨處》。我看完那部電影後,每逢單日就給我媽媽打電話。”

我想我也許有些臉紅了。長期以來,我一直將在攝像機麵前度過的歲月視作我不得不經受的煉獄。我不喜歡被陌生人認出,因為這使我感到驚恐。

“很高興碰到你,利昂。”我伸出手,“我是瑪吉,這是麥克。”

我們三個人在匆忙之間就成了老朋友。當馬雷諾記起我們的時候,利昂正告訴麥克有時候我如何同凱茜拉開一段距離,跟在她後麵,確信她安全地登上公共汽車。馬雷諾遞給我一份手寫的現場報告,讓我先核對一下是否正確,然後在上麵簽上我的名字。

麥克站在我身後,目光掠過我的肩頭,告訴我要做一些更正——名字不應簡稱為瑪格麗特,寫姓名起首字母要有變化,在馬雷諾所寫的最後一個字同我的簽名之間不要留下空地方。

待我把寫字板遞給馬雷諾後,他又在“其他在場人員”一項中列上了克萊頓·特雷爾,利昂·威廉斯和麥克·弗林特。他寫完弗林特中的“特”之後,停了一下筆,想了些什麼。他的手漫不經心地伸到後麵——我想那也許是為了幫助記憶——抓住一些零落地搭在衣領上的頭發,紮成馬尾巴型。然後,他慢慢地扭轉頭,用鷹似的黑眼睛盯住麥克,問道:“職業?”

“公務員,快退休的公務員。”麥克答道。

“年齡?”馬雷諾的語氣聽起來就像是在指控麥克。

“現場報告上要填上每位出現在街上的人的年齡嗎?我看沒必要。”

“你很年輕,不會就快退休了。”馬雷諾說道。

麥克將一隻手放在他粗獷的臉頰上,說:“我夠老的了。你什麼時候可以退休?”

“兩年前就退休了,”馬雷諾突然變得可愛起來,就像一位同事,一位穿藍衣服的兄長。他比麥克幹的時間還長。“我已經在我的職位上幹了27年。你呢?”

“再有65天,我就幹滿25年了。”

“麥克·弗林特,哈?”馬雷諾齜著牙,咧開嘴笑了,仔細地把麥克看了個遍。“洛杉磯警察局。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想做點什麼貢獻嗎?弗林特警長?”

“是的,隻有一件事——抓住那個家夥!”麥克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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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今天你是不是必須帶奧斯卡到特羅納?”在我們往家走時,突然下起了雨,刺骨的風吹著雨點,猛烈地打在我們背上。

“越快越好。爸爸這樣的表現也隻能撐這麼長時間了。”麥克答道。

“但他近期表現不錯,麥克。多一天並沒有區別,是不是?”

“當他想喝酒時,多一分鍾也是太長。你不明白那是怎麼一回事。”麥克甩手遮住眼睛,不知道是想擋住雨水還是想擋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