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段(1 / 2)

的話,那麼不用上幾天便無法再尋其蹤影。死屍便會乘上太平洋環流,被魚類咬食,那麼十天之後便會完全地被大海消滅掉了,到那時即使派出幾十艘的搜索船也不會找到屍體的。由於黑潮的水溫高達23℃,死屍也極易腐敗。除此之外,死屍將以每天六、七十公裏的速度隨潮流遠離日本而去。我原想這樣做根本不會出什麼差錯。”

瀨田視線的焦點仿佛落在了遙遠的一處景致之上。

“一切進行得很順利——至少,我曾相信計劃完美無缺。那麼既使是警視廳的高手們也無法插手這件沒有死屍為證的殺人事件吧,我認為你永遠也不可能在這起案件中戰勝我。但是當我看到報紙上說,那具漂泊了十一天之後漂到足摺岬的溺水屍體經確認就是日野克子,我完全被搞糊塗了,明明是北上的黑潮怎麼會轉向南下的呢?這根本不可能。的確,我是知道從紀州流向足摺岬的反向潮流。正如您推測的那樣,但我投棄屍體進了伊東海附近的黑潮主潮流中,既使出了千差萬錯,也不應該逆流到紀州的。我曾苦苦地思索為什麼死屍會到足摺岬啊?!甚至曾一度認為死屍會不會繞太平洋環流一周之後又回來了,所以假設雖近乎荒唐,卻仍然認認真真地思考過。還查詢過太平洋環流的長度,結果我便斷定,排除所有自然因素,那麼就說明有人從中作梗。可能有人知道了我將日野推進黑潮中,於是便抱著某種目的將日野的死屍運到了足摺岬——當我意識到隻能這樣判斷的時候,我感到我可能完了。於是便總有那個搬死屍的人沉重的腳步聲回蕩住我內心深處,那臆想中的恐怖的腳步聲,仿佛是惡魔的腳步,無時不刻地發出‘咣,咣’的響聲尾隨著我。而當你來告訴我你要向那個患者取證,並說我和日野克子案發時不在現場的證詞純屬捏造之時,我心中恐怖的腳步聲便變成了現實中你的腳步聲。說實話,當時我都絕望了。這倒不是由於那患者是否能救活。而是我感到那個將日野克子的屍體搬到足摺岬的人找到了我。我己經能夠預見到,患者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會死。這點能力我還是有的。但是,雖然在患者的生死預測上我是賭贏了,但從那時開始我已經知道會有今天……但是,我根本沒有想到那無時不刻地響徹我心深處的恐怖的搬運死屍者的腳步,竟會是受地球自轉的影響而出現在北半球的自然現象‘發出’的……”

瀨田臉上沒有一絲自嘲的神情,悟出死期將近的禿鷲,仍不失其威風凜凜之氣,雙眼緊盯著空間中的一點,表情端莊安詳。

“這才象你,最後關頭仍不失風度。”冬村對瀨田說道。盡管聲音有些顫唞,“那麼接著我還想請教一個問題,我曾經五次險遭那個執拗的尾隨者的暗算,那個叫前野紀一郞的人,他是誰?”

“我的弟弟。”

瀨田平靜地答道。

“你的弟弟?!”

“他是我父親和別的女人生的。父親死前我們根本沒有交往。父親死後,我將父親的遺產分了一半給他。雖然遺囑中沒這條,但我仍認為有義務這樣做。他便用這筆錢做為學費而修成了畫家。但說實話,他沒什麼真才實學,迫不得已,他便到各國去放浪。他要追求與他相適應的東西,但是僅憑放浪是不會長什麼才能的,倒不如說放浪隻使他更加真切地認識到自已的價值。我則總是給這樣不爭氣的弟弟以經濟資助,或許由於我一直沒有個兄弟的緣故吧……”

“於是,你便托付你弟弟來殺我?”

“不是那麼回事,當我聞知他的死訊時,才知道他一直在準備對你下手。聽到他的死訊時,我感受到從未有過的驚愕和悲痛。後麵我將會講到,我一直在被井上君脅迫的著。我把我的處境講給紀一郞聽過,當時我說:‘別說當什麼教授啦,我今後的前途都掌握在井上的手裏了。’我原本隻是說說而已,紀一郞聽後也沒有作聲。此後不久,井上君死了。聽了那消息之後紀一郎也什麼都沒向我問起過。但大概他能推測出殺死井上的罪行是我犯下的。紀一郞是個善解人意的男子漢。

雖說他從放浪的遊蕩生活中回心轉意,卻因為沒什麼本事一直過得很清苦。而我則給予了他經濟上的援助,於是他便要拚了性命為使我能如願以償成為教授而決意要殺你。或許他是為了報我拉他脫離苦海貧窮之恩吧。反正他肯定是以為如果殺了你,我便安泰無事了。而實際上他的看法也真沒錯,此後,他便作未曾與我提及過一個字的情況下開始盯你的梢。當我聞知他的死訊之後才知道真實情況時,我追悔莫及,後悔我給了他經濟、生活方麵上的幫助。如果當初讓他自然的發展,那麼他肯定會走出一條適合他自己的路的……”瀨田被身邊的悲哀情調所籠罩著,好似巨型大船行將崩潰而沉入海底。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