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醫院,知道自己快死了,他大概也相信這是天譴吧。小勝,你還記得朋浩當時說的話嗎?”
“……朋浩說他自己無所謂了。當時我聽不懂他說什麼無所謂,現在終於明白了。麵對自己的罪行,這種報應是應該的,他覺得這樣無所 謂。”
“雖然自己的生命即將如此結束,但殺人事件卻正要開始。自己如果死了,那些殺人事件也就失去意義了,可是他已經無法叫停。自動人 偶早已從手中脫出,自己開始前進了。真棹如果留在國內,說不定會發現他的計畫,尤其是殺害透一的事。就算那是無可奈何的,真棹也很可 能因此被當作命案的嫌犯。麵對死亡,朋浩當時在想什麼呢?”
朋浩的遺言乍聽之下毫無意義。就連真棹,也把朋浩掙紮說出的話,當作受到意外衝擊後意識不清的囈語。
“……你別管我。立刻出發。現在去的話,還來得及趕上飛機……明天,你去見盧哲福特·戴維斯,把魔童女交給他……”
敏夫覆誦著朋浩的話。
“不管怎樣,他都必須讓真棹出國。朋浩雖然也知道太牽強,但他除了再三重複那句話,已經別無辦法。”
那恐怕是朋浩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命令,結果真棹卻沒有聽進去。
“真是瘋了。”狐澤環顧洞窟說。“在這種地方弄出這樣的洞窟。”
“就像朋浩利用的倒立人偶一樣。自動人偶一旦失控,就會朝四麵八方亂走,即使撞到東西倒下,齒輪也不會停止運轉。”
舞子依舊保持平穩的口氣。
“人類比人偶更容易失控。時代一亂,就會做出驚人之舉,幕府末期就是這樣。人們為了保護自身安全,設計出各種機關,還蓋了迷宮來 隱藏財產。”
“對了,我們本來不是正在找那筆財產嗎?舞子,那筆財產在哪裏?”狐澤站起來。
“不是已經找到了嗎?”
“找到了?在哪裏?”
“就在真棹倒臥的房間呀,那三麵牆堆的都是古老的木箱。”
“原來那是箱子啊。舞子,我們去看看吧。”
“財產可是麻煩的東西喲。”
舞子用力站起身。
通往真棹倒臥的房間的路,已經又被水淹沒了。舞子移動橢圓形石頭,把水放掉。
狐澤站在房間中央,環視著三麵牆,嘖嘖稱奇。敏夫也是頭一次看到這麼多千兩箱。
狐澤搬下`身旁的一個箱子。似乎相當重,四角上釘的鐵片已經生鏽,表麵破舊不堪。箱子沒有灰塵,顯然最近才剛被打開過。
“一定是朋浩打開的。”舞子說。
狐澤幾乎毫不費力就打開了蓋子。
箱中堆滿和紙包一嫋的方餅。狐澤拿出一塊,撕開封條。敏夫的手電筒照出裏麵的東西。
“啊!”狐澤叫道。
狐澤手中橢圓形的東西,看似金幣,卻又不是。那是已變為褐色,有相當厚度、形狀粗糙的金屬。
“這不是天保錢嗎?……”
那的確是天保錢。
狐澤打開另一包。還是一樣。全都是生著綠鏽的黃銅色天保錢。
“搞不好這是幌子……”舞子聲音嘶啞的說。“聽說江戶時代,有錢人的倉庫都會準備裝滿破鐵釘的千兩箱,據說對於防盜還滿有效的。 ”
然而,她的聲音毫無自信。
狐澤又搬下另一個箱子。這個蓋子就不容易打開了。狐澤拿起掛在腰上的螺絲起子。撬開箱蓋後,出現的也是用和紙包裹的方餅,裏麵還 是同樣的天保錢。
為了謹慎起見,狐澤從堆積如山的箱子下方又抽出一箱。然而,每一箱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