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禎子走出車站,外麵刻著寒風。天空上一顆星星也沒有。車站前商店街上燈光
似乎凍住了。風刮著臉很痛。禎子這才領略到北國的寒冷。
早晨禎子起床一看,外麵下著雪。女招待端了暖爐來,說:
“今早晨雪下得不小哩。”
禎子朝窗外看,昨天走過的金澤城“兼六園”一帶的森林坡上了銀裝,雪鐵打
在窗戶上,窗上蒙上了水蒸氣。
“今天會積雪吧。”禎子看著窗外說。
“不,不見得吧。從今往後,這地方將要被大雪封門,火車前頭要掛上掃雪車
了。”女招待一邊說,一邊擺上早飯。
吃完早飯,禎子收拾一下準備外出。
“喲,這樣的天氣,你還要外出?”女招待把眼睛睜得大大的,問道。
“晤,我出去一下。”
“上哪兒?去市裏嗎?”
“不,去能登。”
“能登?”女招待又吃了一驚。
“那可了不得,那邊雪下得更大。”
“是嗎?”
“晤。能登那積雪肯定比這兒厚,可是,海岸一帶,並不怎麼積雪。”
“我去的地方正是海岸。”禎子微笑道。
“是哪一邊海岸?”
“西海岸。”
“西海岸風大,所以不大積雪。可是挺冷嗬。
禎子十時十五分乘上從金澤站開往輪島的列車。這條線以前曾經乘過。她想起
上次到羽咋站約需一小時,坐在對麵座位上的年輕人光在談論電影。今天則是兩位
好像議會議員,不斷地交談村裏的預算,都穿著黑色呢大衣。女人中有的像明治時
代那樣背上裹著毛毯。真是北國的冬天。
從車窗向外看,原來擔心會下大雪,卻下得並不大。天空陰沉。隻有遠處的山
脈覆蓋著白雪。從羽咋下車,換乘小電車去高洪約需一小時。車窗中不時出現日本
海寒風凜凜的景色。到達高洪時,還是以前來過時的景象出現在禎子眼前。這裏積
雪並不大,隻有裏街上草屋頂上有點積雪。
禎子步行去高洪鎮公所。鎮公所在十字路口稍往裏拐的地方。她站在有“戶籍
股”標誌的窗口,一位四十來歲,瘦削的男辦事員正在厚賬薄上寫些什麼。
“訪問……”禎子招呼一聲,那個辦事員打開小小的玻璃窗。
“我想打聽一下高洪叮末吉村的田沼久予的戶籍。”
那辦事員一看不是熟人,稀罕地瞅了禎子一眼,接著站起來,從架子上抽出一
本很厚的賬本。
“是田沼久子嗎?”辦事員問了一下門牌號碼,翻了一下賬簿。
“就這個。”
戶籍上寫著久子是田沼莊太郎的長女,這和履曆書上寫的一樣。田沼莊太郎、
久子的母親以及哥哥全部死亡。換句話說,田沼家除了久子以外全部死絕了。
禎子想了解的曾根益三郎,在戶籍上沒有。那是理所當然的,因為曾根益三郎
是久子未正式結婚的丈夫,沒有入籍。
那麼,怎麼能查到曾根益三郎呢?禎子問了辦事員。一位當地的上了年紀的辦
事員了解久子家的情況。
“那位未正式結婚的丈夫,已來了死亡通知書。”
辦事員抽出另一本賬簿,查了一下說:“死亡日期是一九五八年十二月十二日。”
說罷,瞅了一下禎子的臉。
“應該有死亡診斷書吧?”
“那當然。沒有的話,區公所不會簽發埋葬許可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