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段(1 / 2)

有什麼虧心的秘密。因此,我就打算親自實施一下,以便發覺我父親被害的真相。

“老實說,我的目的隻在測探他的秘密,以便使他受法律的製裁,給我父親雪冤,我並不要直接謀害他的性命。所以我向林生索回了那麵具和鑰匙,又向他借了一條被單,照樣扮了鬼物上樓。我知道林生第一次進他房裏去時,曾留過一枚火柴,我索性向林生借了同樣的火柴,以備我萬一的失敗,可放意留一個跡象,使人家信做前後的事出於一人。這樣,我既置身事外,還可以再找別的機會實施我的偵查。

他略頓一頓,回頭向霍桑瞧了一眼,霍桑也向他微微一笑。

霍桑道:“這個疑陣你布置得再巧妙沒有,我的眼光也被你迷住了十六個鍾頭。不過你畫麵具的時候太粗心些了,連打草稿的木炭線條都沒有拂去,使人一望而知是畫家的手筆。

裘海峰瞧著霍桑點點頭,表示他的佩服。他繼續道:“昨天夜裏——唉,現在天快亮了。今天已是七月五日——一我應得說前天夜裏了。前天夜裏在十點鍾時,我回房安睡,看見叔父在上樓以前打過一個電話。他上樓後燈光始終亮著,我當然不便下手。到了十一點鍾光景,我聽得樓上聲響,仿佛他下樓去開門。我曾偷偷地瞧視,瞧見有一個人跟他上樓,那就是我的表弟壽康。我暗忖壽康為什麼有這種詭秘態度?他們似乎要秘密商量什麼,不會就關係我的事情嗎?莫非我叔父謀死了我父親不算,還要加害於我?因此,我很想就上樓去竊聽他們的談話,可是事實上有些阻礙,我不能立刻上樓。起先那趙媽和吳老太太先後開房門出來呼叫林生,我因假裝咳嗽;後來我又聽得我的寄妹的廂房裏又不時有聲音透出。過了一會,我覺得樓下靜了些兒,才趁個空地,冒險走上樓去。

“我上樓的時候,已近十一點半。我本想走到中間裏去偷聽他們談些什麼,可是我上了樓梯,便覺得叔父臥室中腳步聲響,好像他們的談話已終,壽康就要走出來了。我因見摟梯對麵的小門略略開著,又知道紫珊患風病躺在床上,決不致破壞我的計劃。我就推開了小門,打算暫避一避。隔了一會,壽康果然從中間裏出來,躡著足尖走下樓去。那時叔父還沒有出房。我心急不耐,便定意乘他不備,迫著他吐露真情。我等壽康走下樓梯的時候,便從小門裏出來,跨進這中間裏來。我剛走到這中間的中央,靠近這一隻方桌的旁邊,我叔父忽已從房裏出來。

禁海峰忽立起身來,先走到方桌旁邊,用手指示他當時站立的地位。

他繼續道:“我在這裏站住了以後,始終不曾動過。我叔父一瞧見我的模樣,那種驚恐的模樣,我真不能描寫。他果真把我當做我的父親!一會,他光倒退一步,嘴裏除了‘哎喲哎喲’的驚呼以外,還喊著“哥哥’。我早已準備好了一句‘你怎麼謀死我的?從實說來——’的問句,以便強迫他供認他的陰謀。不料我的問句還沒有出口,他忽而取起靠壁的那隻椅子向我丟擲過來。但那椅子沒有擲中我的身於,他自己卻晃了幾晃,接著他慘呼一聲,便跌倒在地上了。”

裘海峰的身子仍站住在方桌邊,並不移動,他的右手指著地板,似指示裘日升當時倒地的所在。我們四個人都斂神靜聽,沒有一個人打岔,直到海峰的說話停頓了一會,汪銀林方才接口。

汪銀林冷冷地問道:“你說他是自己跌倒的嗎?”

海峰作堅決聲道:“正是,我的手指始終不曾觸動過他。”

我附和道:“這句話可以相信的。昨天法院裏的檢驗官,也假定他因著心髒病突發而死,他麵部上的血,也一定是他臥地時破了牙齒和鼻子流出來的。”

霍桑雖沒有說話,但微微點了點頭。

汪銀林又問道:“以後怎麼樣呢?

海峰道:“那時我覺得我的計劃已無從實施,隔室中紫珊又在開始呼喊,我為安全起見,自然就急急下樓。但我在下樓以前,故意擦過一支火柴丟在地上:,又把中間的電燈煉了,方才退下。我下樓以後,仍悄悄地閃進我的房裏去,把麵具火柴和單被等物藏過,接著便回到客堂中來,因為這時玲鳳妹也在伊臥室中喊起來了。

汪銀林又向霍桑瞧瞧,霍桑仍靠著椅背,靜默無言,似表示對於海峰的說話完全接受,沒有辯駁的必要。

我又問道:“那末,今夜裏……昨夜裏的舉動,你又有什麼作用?

海峰答道:“我仍想貫徹我偵查的計劃。我早知道我父親被害的陰謀,吳紫珊一定是參預的。去年年底的當地,我也曾探聽過他的口氣,他每逢我提到我父親的事,他臉上終顯出一種不自在的神氣,急忙用別的話岔開。所以這一次我叔父既已受了天沫,我若要查明這陰謀的真相,自然不能不從他身上著想。

“昨夜裏我本想乘機實行,但因看阿毛陪睡在他的房中,又覺不便。後來我聽得阿毛到前天井來告訴林生,他要出去一會。我覺得機會到了,便打算如法炮製。但我不料包先生另有計劃,竟也悄悄地伏在他的房中。我進房以後,紫珊果然也把我當做我的父親。我還沒有開口,忽聽得樓下喊火的聲音。我覺得事情壞了,我的計劃又不幸失敗,便急忙退出。那時我幸虧快些兒,否則,包先生的一粒子彈也許早已打中我了。”他說時又瞧著我微微苦笑。